“长公主殿下,请进吧。”
说书女子对他们这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并不感意外,更是侧身为他们让出条道来,而她身后的那个叫唐官的小厮却仍旧站在原地,黑亮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外的两人,
红伞亮出武器护着阮婧辞挪进了厢房内,一进去,忽然听见身后“砰!”地一声,两人如受了惊的鹌鹑齐刷刷朝身后看去,木门被狠狠拍上,关门之人正是史上飞。
他冷脸质问道:“殿下,你是非要妨碍下官,心里才觉得舒服?”
“史大人,你这是什么道理,你不愿意带我们,还不许我们各凭本事?”阮婧辞昂着脖子,不爽道。
史上飞刚准备反驳,那位说书女子粲然一笑道:“史大人瞧您这话说的,要不是长公主殿下,絮儿这会儿怕是还见不到您。”
“原来你就是絮儿姑娘?!”阮婧辞与红伞惊声道。
絮儿朝他们行了一礼:“回殿下,妾身就是絮儿,方才在台上时就瞧着二位有些面生,妾身本想等结束后,询问二位身份,没想到却被那薛世子给搅合了,幸好殿下与大人身手不凡,没被他给占了便宜去。”
“就薛家那死胖子,收拾他,那不是绰绰有余的事。”听见絮儿夸了她一句身手不凡,阮婧辞立马有些飘飘然道。
史上飞手中转着一把银剪子,一屁股坐进太师椅中,听了絮儿的话,哼笑道:“就殿下那三脚猫的功夫,还身手不凡?絮儿你虽然一向嘴巴甜,可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要不是她的女官出声提醒,那砍刀估计削的就不是头发而是脑袋了。”
“史上飞,我看想被削脑袋的是你吧。”阮婧辞眯起了眼。
她说完,忽然注意到他手上的那把剪子头部沾了血迹,刚想问他,便听见红伞传来一阵惊呼声,她顺着源头望去,原本在她身边的红伞此时正站在唐官的身后,指着他的后背,满脸惊恐,唐官的脚后跟处更是有一小滩血迹。
“咋咋呼呼的,怎么了?”
阮婧辞好奇地走了过去,这才发现,唐官背后的衣服被撩了起来,当她看清背上的东西后,她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他背上被剪子划出了一道道小口,每个口中都被硬生生塞进一种土棕色的活甲虫,每只虫的头部都嵌进了伤口里的血肉中,只留下几节触角裸露在外面胡乱划动着,这副场景换做是谁都得头皮生麻。
“都说了让你们别跟过来,你们偏不听。”
史上飞转着剪子,歪着头看向唐官,阴笑着说,“怎么样,唐官,受了这剐肉蛊的滋味,还不打算招么?”
“剐肉蛊是什么?”阮婧辞一刻也不想在唐官背后多待,搓着起了鸡皮的手臂迅速退到絮儿的身边。
“是一种苗疆的蛊虫。”史上飞噙着冷笑道,“我营里有位弟兄家住岭南一代,是正宗的苗疆人,前些日子他特意回了一趟老家,给我带回来了这种蛊虫,说是用来审讯那些不肯招供的硬骨头,这玩意儿最好使,要是有一句假话,他体内的五脏六腑都会被这蛊虫啃食的一干二净。”
听他介绍完这蛊虫,阮婧辞又想起刚才那一幕,胃里只犯恶心,谁知婆婆又在一旁添油加醋道:【这史上飞说话只说一半,这蛊虫还会不停在宿主体内无性繁衍,直到宿主身体里的五脏六腑中全部布满虫穴...】
阮婧辞:“婆婆,听我说谢谢你,谢谢你又让我了解到这世上除了恶心的小强外还有一种更恶心的东西叫剐肉蛊。”
“好一个硬骨头,方碧溪真是养了一条好狗。”
史上飞见唐官依旧白着一张脸没有出声,他随即又从锦盒里捻出一只,踱步至他跟前,空出来的一只手狠狠捏住了他的下颚骨,迫使他张开了嘴巴,原来不是他不肯说,而是嘴里包着一大股黑血,经外力这么一撬,血顺着嘴角滴在了史上飞的手腕上。
“史大人,我说!我说!”污血流尽后,唐官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因为被史上飞点了穴,他只能僵硬的挣扎着,惊恐地想要避开史上飞手里的蛊虫。
“说吧,要是有一个字是掺了水的,你就把我这一盒里的宝贝都吞掉。”史上飞将虫放回了盒子里。
唐官喘着粗气,尽量忽视来自背部的折磨,虚弱地问道:“你们想要问什么?”
絮儿肃声道:“当然是有关桑雪被通缉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他顿了顿说:“知道一些,京都府内有我们的人,方碧溪收到风声后,就打算先下手为强,遣了我去莲荷坝上的别院通知宛菊,让她栽赃桑雪,以防她外放印子钱之事被揭露出来。”
“所以这个宛菊现下在何处?”阮婧辞接过话问道。
见他们要他供出宛菊的藏身之处,唐官又有些犹豫,直到看见史上飞曲指敲了敲那装蛊虫的锦盒,慌忙坦白道:“回姑娘,宛菊现下仍旧在京郊莲荷坝上的别院里!”
“奇了,方碧溪和她就不怕桑雪逃出去后,报复他们?”史上飞蹙眉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