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阮婧辞穿来这魏朝也过去些时日,除了日常奔波往返公主府与风雅楼之间,闲暇时,她便歪在太师椅上,背靠着宝儿亲手做的荷叶枕,桌案前摆了一本话本、一盘葡萄,手里抱着一碗茶盏,过着典型古代纨绔肥宅生活。
公主的日子自在是自在,不过过久了,再舒服也有些烦了,更何况她还是个闲不住的人。
把原主留下的话本子翻烂了后,终于挨到考核日,她马不停蹄地拉上红伞坐上轿撵,往风雅楼赶去。
这次重点是考核教务组与护理组,阮婧辞特地让秦狗剩把他的老子娘请了来,作为副考官,一切结果都以葛大娘的舒适度为准。
葛大娘一听自己从一个乡野村妇成了考核官,顿时浑身不自在,“俺大字不识一个,这怎么当得了这份差事呀?”
阮婧辞拨开秦狗剩,亲昵地挽着她的手道:“大娘放心,不需要您写或者念个什么东西,你只需告诉我两个字:舒服还是不舒服。”
第一组不用葛大娘出马,接受考核的是教务组,阮婧辞让他们合奏了一曲“春江花月夜”,知鱼虽然前些日子受了伤,却依旧没有停止练习,这次发挥十分稳定。
她先后又试了教务组另外的棋、书、画三组,最后淘汰掉了两个分别叫“儒渊”和“儒书”的哥儿。
两个哥儿一听自己被淘汰了,以为她要将他们打发走,一个个惶惶不安,冒着虚汗。
“放心,说了以后你们跟着我,少不了你们的。”阮婧辞托着腮,指着门口道:“既然你们才艺比起其余四个哥儿不行,那以后就在门口迎宾吧。”
儒渊疑惑道:“殿下,何谓迎宾呀?”
阮婧辞悠悠道:“所谓迎宾就是,每位进咱们店里的客人,你们都得面带微笑地将他们迎进店中来,入座奉茶,为他们讲解咱们店的大致情形,并且询问他们的基本情况。”
“殿下,我懂了,就是当店小二。”儒书脑子机灵,一下就明白了她的言中意。
“差不多吧,你们以后也归进行政组中,受秦狗剩直接管理。”
教务组考核完后,最重要的一项来了,那便是考核护理组。
护理组自从杜氏姐妹加入进来后,又分成了两个小组,分别为“女子护理组”与“男子护理组”。
葛大娘被红伞扶着躺进床中,杜氏姐妹按着白礼教授的推拿按摩之法,哼哧哼哧为葛大娘舒缓四肢与背部经脉,没一会儿,葛大娘便舒适地睡了过去,打起了呼,黝黑的皮肤也慢慢变成了深红色。
站在阮婧辞身边的白礼殷勤解释道:“殿下,杜氏姐妹下手适中,这肤色变红说明经脉得到通畅。”
“不错,那护理组也算合格了。”得到葛大娘的肯定后,阮婧辞满意地在自己的计划上打了勾。
考核了方胖子与赵三叶后,秦狗剩搓着手蹭到阮婧辞身边道,“殿下,您看,您也考也考核过了,伙计们都让我问问您,咱们这店什么时候开张呀?”
“你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秦狗剩嘿嘿笑道:“是呀,这店都关了快半个月了,大家也想早点挣银子。”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阮婧辞何尝不想早些开张,只是现下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在开张之前,我得先帮羽歌他们的心事了了。”
秦狗剩听她提起祝家的事,这才想起前些日子三叶给自己提过一嘴,“殿下,我听三哥说,祝府三日后要办喜事。”
“喜事?”阮婧辞狐疑道。
秦狗剩瞧了眼四周,确定杜氏姐妹没在堂内后,低声道:“是的,听说是祝三姑娘的婚事。”
阮婧辞这下彻底糊涂了,“什么?祝白香不是成过亲么?”
“倘若真照羽歌她们所说,那祝白香便是改嫁了。”秦狗剩唾弃道,“这杜秀才的丧期还未过,她便弃女改嫁,真不是个东西。”
阮婧辞不能苟同他的观点,作为一个思想自由的现代人,这女子改嫁再正常不过了,只许男子续弦不许女子改嫁,什么狗屁道理,不过祝白香这事应当不止表面这般简单。
“我还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不管如何,我得见到祝三姑娘本人,亲口问问她为何要抛弃羽歌她们。”
她唤来赵三叶备好车马,又不忘对秦狗剩嘱咐道:“我去祝府此事,绝不能透露给羽歌和羽烟半分。”
见秦狗剩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后,这才上了赵三叶的马车,往祝府奔去。
与缀街尾的风雅楼不同,祝家的宅邸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地界,门前不远处挨着护城河,背后则是繁华的临安大街,两边全是卖东西的商铺,十分热闹。
马车停在祝府不远的凉棚下,赵三叶溜了一圈回来禀报道:“殿下,祝府门外已经扯起了红布,进出祝府的人须向看门的小厮出示特制腰牌。”
阮婧辞不禁讶异道:“好大的排场,区区一个皇商,府中戒备竟如此森严,看来府中定藏了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