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栖郁早早就睡下了,却一直在做噩梦,被烧死的女巫在火光里逐渐化成灰烬,不记得是第几次做这个梦,唐栖郁从梦里醒来,蹲坐在窗边,大口呼吸着。
喉咙发痒,她拧开玻璃瓶,大口灌着凉水,温热的躯体被冰水刺激着,她呆呆看着窗外,又快要到了吴兰的忌日。
吴兰去世小半年之后,唐栖郁毫无征兆的失声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响。
易尧北带着她去了国外做了治疗,本来再无交集的两个人又开始牵扯不清。
唐栖郁说不出话,只能点头摇头,或者做着手势,易尧北更是雁过拔毛,吻她咬她,欺负她说不出话,拒绝不了。
医院那边只说她是伤心郁结,只要好好休养。
唐栖郁听见这话便要回国,她打着手势,说自己可以回去了。
反正在哪都能休养。
易尧北捏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作,也不肯放手,只是不停索取,似乎要将她吞吃入腹。
“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为什么不理我?”
唐栖郁说不出话,只能闷声从喉咙里发些单音,他还偏偏握住她的手,只是让她承受着汹涌的吻。
“我就没什么别的能让你图的吗?”
唐栖郁被他抵住,喘不上气,她想拍拍他示意自己站不住了,却被他狠狠攥着,易尧北明明看出她的颤抖,看见她摇头,他还是又往前。
“说什么?”他故意问。
直到她生理性眼泪掉出来,易尧北才松口,皱眉轻轻抚过她的唇瓣:“弄疼了?”
唐栖郁点点头,看他玩味笑意,又摇摇头,他笑意更深。
她思绪飘远,再被拉回来的时候,是阿荣的电话。
“喂?”她声音哑哑的,很是暧昧。
阿荣皱着眉,惊恐地坐直身体,他这个酒醒的太难受,硬生生被人弄清醒,天旋地转。
“我刚才有没有给你巧克力?”阿荣问她。
“你在说什么?”唐栖郁被他问懵。
电话又换了一个人接:“你睡了没?”
“嗯。”唐栖郁应声。
易尧北声音放软:“那不打扰你,你好好休息,明天到我叫人送早餐过来。”
阿荣看着易尧北那副模样,早把巧克力的事情忘了十万八千里,他气不过,抬手扔了一个抱枕过去。
易尧北被甩了一枕头也不恼,依旧笑盈盈,伸手接过抱枕搂在怀里。
唐栖郁喝了口水,又躺回床上:“别送了,你送的东西我怕惜南不能吃,他伤口有点发炎,就这样,睡了,挂了。”
耳边只剩下嘟声,易尧北刚才还带笑的脸又冷下来,怀里的抱枕也被嫌弃,一把又扔回阿荣身上。
阿荣‘哎呦’一声:“你干嘛?还不能证明我的清白吗?”
易尧北没理他,低着头握着手机,阿荣见他不动,又上前去拍拍他肩膀:“咋了?”
易尧北动动手指,看着手背关节上的伤口,他舔舔唇:“你说我怎么就只打了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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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这次来宁城是来淘画的,一副落日图,一个青年画家的成名作。
早晨唐栖郁坐在酒店餐厅和唐糖一起吃早饭,背景是撒着金光的清晨和蓝天白云,手里的画是暖黄色背景和火烧云,她脱口而出:“好浪漫。”
“我也觉得。”唐糖笑眯眯的,小圆脸上的嫩肉随着她的笑扬起来,被娇养的女儿,大概觉得世间什么都是美好的。
“我已经喜欢他十年了。”唐糖比划着,“十年诶,我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唐栖郁笑着点头:“我也感动。”
“就是说嘛。”唐糖又塞了一口圣女果进嘴里,“任谁有十年专情,郁郁,你有吗?”
“我?”唐栖郁不自然的眨了一下眼睛,又说:“我,我......没有。”
也就七八九年吧,肯定没有十年。
没有。
“今天是我认识他的十周年纪念日,我来找他的。”
“那祝你成功。”唐栖郁举杯。
“谢谢!”
一顿饭结束,唐栖郁把人送到宁城的画廊,扭头看了一眼坐在门口的老板,没再多留,驱车去了医院。
林惜南的针昨晚就打完了,住在了医院门口的酒店,唐栖郁白跑了一趟医院又转头去了酒店,一顿折腾有些热了,她把外套脱下来,里面穿着一条鱼尾裙,一走一摆,一走一扭。
电话里说他已经吃过早饭回去休息了,唐栖郁觉得他生病确实不适宜来回走动,拿着手里的蟹黄酥打算上去看他。
刚出电梯,易尧北就在走廊把她拦下来了。
“你做什么?”唐栖郁看他那容光焕发的模样,不像是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