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仅剩的一些理智支撑着荆梦章自己打车回了家,却意外在小区门口撞见了秦让,而他似乎正在等着荆梦章。
见荆梦章独自一人从一辆网约车上下来,秦让有些惊奇,犹豫着等了一会儿,反倒是荆梦章率先喊了一声秦让。
原本斜倚在车边上的秦让立刻站直了身体朝她走去,他发现非但叶梵音没有跟她一起回来,而且她的脸上似乎还有哭过的痕迹,这不禁让秦让产生了不太好的预感,但作为男人,他有自己的私心,他不想在独处的时候还刻意提起自己的情敌,所以他并不打算问缘由,旁敲侧击地问道:“姐姐,HG拿到总冠军了,怎么你看着不太高兴啊?”
荆梦章下意识地抬手拂过自己的脸颊,自己竟然这么挂相吗?许是因为没想过会在路上遇到熟人,所以并没有刻意收敛自己的情绪,这才被这小子看出了端倪。
“没有,我很高兴。”她扯起一个开心的笑,只是一开口沙哑干涩的嗓音却出卖了她。
好在秦让是个知进退的,从来不会让荆梦章难堪,当下他分明觉出来不对劲,也没有再继续挑明。
空气凝滞了几秒,荆梦章拢了拢耳边的头发,“你找我?”
秦让“嗯”了一声,“我是来郑重地向你道歉的,对不起,姐姐。”
荆梦章垂眸一笑,眼底是无尽的温柔,“我说了,这事不怪你,你又不知道,又不是故意的,别放在心上,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了么。”
秦让知道她会这样说,但她越是说的云淡风轻就越显出两人之间的疏离,亲近的人可以吵架可以发脾气,只有关系疏离的人才是如此的客气。
他僵在那里,是他自己一直倔强地以为,只要自己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她总能回头看看自己,可就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哪怕自己再不愿意承认,也能感觉到她对自己始终保持着的距离,他脸色苍白喉咙发干,鼓起勇气问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荆梦章低下头去,紧抿着嘴唇,习惯了秦让在自己面前嬉皮笑脸的样子,此时他受伤的表情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可能接下来的话会刺痛他,让他伤的更重,但荆梦章却不得不说。
当她再抬起头时她已经做好了决定,“秦让,我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秦让一脸茫然。
“谢谢你这些年不遗余力地喜欢我,就像是我灰暗生活中的一束光。”荆梦章笑着,真心实意地讲述着她眼中的这个男孩,“你是骄阳,炽热、明亮,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可你从来不肯靠近我。”他不理解,声音也带着些委屈。
“秦让,我是不肯,也是不敢。”荆梦章闭了闭眼睛,隐去眼中的一丝不忍,“我很珍惜你叫我姐姐的日子,秦让你知道吗?我没有亲人,没有兄弟姐妹,也很少体会到家人的温暖,你每次喊我姐姐,真的让我有种恍惚的错觉,错觉你就是我弟弟,亲弟弟一样。”
“可我不想做你的弟弟,梦章,我喜欢你,我想做那个能娶你的男人。”
秦让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叫她姐姐,是觉得这是他和荆梦章之间的昵称,是只有他们俩才懂的心照不宣,可荆梦章却真的只把自己当弟弟,他无法接受,一把拉住荆梦章垂在裤边的手,却被荆梦章轻轻拂开。
“秦让你冷静些,有些事情你该很清楚,我们俩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男孩倔强地问着。
“我们的年龄、家世都不合适。”
“我不在乎。”
荆梦章悄悄退后一步,渐渐地冷了脸,“可我在乎,不仅我在乎,你父母也在乎。”
“他们找过你了?”他声音开始颤抖,他不是害怕自己喜欢荆梦章的事情被父母知晓,而是害怕荆梦章因此受到伤害。
荆梦章摇头,“那倒没有,可你再这样任性下去,这是迟早的事。”
“你别担心,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
秦让显然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但荆梦章不打算解释这个误会,甚至还想利用一下这个误会。
“我怎么不担心?秦让,你设身处地为我想想,我,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比你大了整整八岁,我没有你这么好的出生,家里也没有任何背景,我甚至连家都没有了,我能依靠的只有在HL的工作,如果秦总大发雷霆,那等着我的会是什么,你想过吗?”
“你是觉得我没有能力照顾你?”
“事实就是如此。”荆梦章毫不留情地回答,就算今天过后他秦让会认为她是一个自私自利且势力的女人,她也顾不得了,所以对上秦让惊愕的表情她也选择继续说下去,“你不要觉得匪夷所思,秦让,你从来没有离开过靖源集团的光环,从来不曾经历职场的险恶,你没有见过为了一个项目,一单生意,一个职位,可以用多低级多卑劣的手段,可我经历过,我甚至就是这样的人,我荆梦章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回想起过往种种,有快意亦有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