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梦章简单收拾完行李就瘫倒在床上,摸索出手机给刘锦云打了个电话,就说自己上海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先回来了。
刘锦云虽有不好的预感,却也识趣地没有刨根问底。
挂了电话,荆梦章百无聊赖地看着卧室的吊灯出神。
换做是正常男女朋友的关系,听到昨晚叶梵音的那些衷肠,应该是感到高兴的吧。可为什么偏偏自己听到那些对话之后会是这样的反应?对于过去和未来,这个男人的承诺仿佛就是长在自己身上的逆鳞,碰触不得。
荆梦章有些烦躁,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想要厘清目前自己对叶梵音的感觉,恨意已经消退,爱意属实还谈不上,夹在二者中间不上不下的到底算什么呢?
直到肚子“咕咕”叫了好几回,荆梦章也没想明白,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擦黑,荆梦章只能先去厨房做晚饭,先安抚住自己的五脏庙再说。
打开冰箱拿了点蔬菜和牛肉片,还有一些之前就拆开过分装到一起的丸子,一个人吃饭最简单的就是煮个小火锅,又快又方便。
荆梦章站在水槽前,将娃娃菜一片一片掰下洗净再放进沥水篮里,然后将所有丸子倒进锅里,加了热水和一小块火锅底料就开始煮起来。等锅煮开的间隙她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火锅配啤酒那真是神仙组合。
待一切停当,荆梦章美滋滋地坐在餐桌前,随着打开的锅盖,热气在眼前蒸腾而起,孤独症满级患者荆梦章表示,一个人吃火锅一点也不孤独好吗。
她先七上八下给自己来了块脆毛肚,食物入口的瞬间带来的熨帖感是任何名牌包包珠宝首饰都替代不了的,荆梦章甚至舒畅地眯起了眼睛。
然而,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碎了荆梦章的孤独计划。
急促的敲门声连续了好几下,荆梦章只能放下筷子去开门,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念叨着这大过年的谁这么闲。
“姐姐。”门刚开了条缝儿,就被秦让一把拉开,然后他也不等荆梦章允许就一个劲儿地往里挤。
荆梦章皱了皱眉,虽然对他的偷袭感到不满,但还是让他进来了,“换鞋。”
她指了指门口鞋柜上的拖鞋,然后自顾自地回到餐桌上吃饭。
然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怎么来了?大年初一你不该陪着你老爹和一大家子人吃饭么?”
秦让换了拖鞋,非常自来熟地脱了大衣扔在沙发上,走到她面前,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吃完啦,他们在那儿老生常谈话当年,翻来覆去那些个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太无聊我就先回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扫视着桌上的食物,“你就吃这个?”
火锅的神圣不容轻视,荆梦章闻言觉得自己有必要捍卫一下火锅的尊严,“火锅怎么了?不好吗?没看过段子吗?吃火锅能活命,不懂别乱说。”
秦让被她突然严肃起来的神情逗笑,“我没说不好,就是太简单了些,你家里还有什么能吃的?我也没吃饱呢,陪你再吃点?”
“切,山珍海味都喂不饱你啊?跑到我家里骗吃骗喝。”荆梦章嘴上说着酸话,还是用下巴指了指厨房的位置,“冰箱在那儿,自己去翻吧。”
秦让站起身往厨房走去,回来是却也没拿什么东西,只拿了一副碗筷和一罐啤酒,“我想这些都吃完也差不多了,还是别浪费食材了。”他重新在桌边坐下,如此解释了一句。
荆梦章举起易拉罐朝他示意,“来,小朋友,祝你新年快乐。”
秦让却不动,且一脸抗拒地看着她,再次申诉道:“我不是小朋友。”他双手抱胸后仰着靠在椅背上,拒绝与荆梦章碰杯。
荆梦章似笑非笑地收回手,拿着易拉罐的手背抵着下巴,这会儿才开始仔细打量着秦让今天的穿着。
他来的时候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中长款的,中规中矩的西装领样式。脱掉大衣里面是黑色戗裹领的针织开衫,搭配一身白色的体恤衫和牛仔裤,是参加家宴的轻松打扮,这件戗裹领的毛衫倒是给他加了些许成熟分。
秦让的长相算不上是成熟挂的,二十五岁的年纪还保持着少年感,不同于叶梵音的浓颜系外貌,秦让的长相应该属于清爽型,也许是从小在金尊玉贵中长大,他的神情姿态自然而然地带了些贵公子的气质,不是倨傲,反而是一种谦和。
“可你在我眼里就是小朋友啊,一辈子当小朋友难道不好吗?”荆梦章仰头喝了口啤酒,“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当个不谙世事的小朋友。”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当我的小朋友啊。”秦让一脸认真。
荆梦章撇了撇嘴角,摇摇手指头,岔开话题,“喝不喝?”
“喝喝喝,新年快乐,姐姐。”
荆梦章:“你就这样跑回来了,你老爹不管你呀?”
秦让:“不管,我们家不是龙潭虎穴,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
荆梦章:“呵,我又不生在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