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在睡梦中觉得周身有一股暖意涌来。
好像是母亲的怀抱般温暖。当然李莲花对母亲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但他仍然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母亲把他抱在怀里时,那是一种很安全而放松的感觉。他贪恋这种感觉。
不,不对。他猛地睁开双眼,如虫噬骨的痛处再度袭来,把他拉回现实。
疼痛给他带来了几分清醒,也顾不得自己的情况,急急躲闪开身后之人掌心传来的内力。
“你小子不要命了吗 ?”
李莲花捂着胸口急促的咳了起来。
身边之人上前想要以真气助他平复,李莲花又挣扎着甩开了。
好一会儿他才喘着气道,“老头,是你不要命了不是吗?”
身后的人叹了一口气道,“相夷你这是何苦…”
李莲花喘匀了气,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老人模糊而又生动的身影,轻轻地笑了起来,“老头,你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白叫我折腾了这一番。”
“相夷…”
“打住打住,老头你不要这种语气说话,我有被惊吓到。”
“臭小子,我打你。”
李莲花忙做躲闪状,一动牵扯到伤口,又咳嗽了起来。
“帮你调养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李莲花这才任由着漆木山的真气进入到他的经脉中。
“老头,你不必担心,我这毒是有得解的。这解药么,叫做忘川花,而且我已经知道了它的所在。”
漆木山“哼”了一声。手又向前一送,一股温和的真气游走在李莲花的四肢百骸。扬州慢是李相夷自创的独门内功,但是其根基却是漆木山云隐山的内功菩萨蛮,两处内力才得相容。
李莲花缓了一下,问道,“老头,我睡了多久。”
“这都有十日了。我和你师娘接了信,匆匆赶过来,在路上也花了五日。”说罢叹了一声,“你师兄,他…哎,是我们俩个教子无方,孩子,你受苦了。”
“就好像我不是你们俩个教育的似的。这件事,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点知道,或许不会酿下今日的祸事。”
“对了,相夷,关于你自己的身世,你是如何知晓?”
“哦,有次我偷听到了师兄和万圣道的对话。然后偷偷回了趟山,在云隐居师兄的房间里搜出了些师兄和万圣道往来的书信,其中有一封就提及了师兄的身世。我家出事时,我虽然年纪小,但多少记了些事,按着信中的一些提示,去了趟李家旧宅,也想起了一些兄长的事。”
漆木山又叹了口气,“孤刀这孩子,从小心气高傲,总是想着输赢,我以为磨磨他的性子,对他闯荡江湖是好事。可惜啊,他终归毁在了他的心性上。”
“师傅,这件事毕竟事涉李家,您不必插手,当由我自己来解决才是。”
漆木山道,“罢了,我老头子也管不了了,任你们你自去吧。不过你师娘向来疼你师兄,你若是能留他一命,便留他一命吧。”
李莲花点点头,“若是师兄能不再作恶,我也自是想留他一命的。”
漆木山说罢似是想起一事,“哦对了,这外面可是围了一堆人,可真是热闹,你既醒了,可要出去看看?”
李莲花一愣,“一堆人,什么人?”
“哎呦,这百川院和四顾门的旧人自不必说,他们还找来个什么姓关的神医,还有普渡寺的无了禅师…对了,还有那个乔姑娘呦。那女娃娃可真是对你情深义重,看得你师娘这个心疼。”
“等等,打住打住,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他们知道了我是李相夷?我以为是无了大师请您来救我…”
“是他请我们来的不错,但是那个女娃子认出来了你的剑,啧啧啧,真是把好剑,你都没给你师傅我说过那剑是云铁打的…”
“等等,老头,打住,所以你是说阿娩认出了我的剑,所以她认出了我,那其他人应该还不是很确定?”
“这个么,老夫也不知道,不过外面有个小娃娃,用自己的内力护住了你的心脉,无了和尚才能给你拔剑,这百川院的院主们让他耍来看,可不正是你那扬州慢。想来其他人也正在等你的解释呢。”
李莲花扶额。忽又想起一事道,“有一件事,您还是应该知道。
师兄闯荡江湖的时候,和天机堂二小姐何晓兰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二人有一子,就是如今被何堂主和方尚书养在膝下的方多病。这是您说的那个娃娃。这孩子是个练武的苗子,又是师兄的儿子,我这才将扬州慢传给了他。当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却认准了李相夷做师傅。您就收下这个徒孙如何?”
漆木山抚着胡须哈哈笑道,“好好好,想不到那娃娃决然是老夫的徒孙。你小子居然也收了徒儿。这孩子老夫看着就不错,想来你师娘也会喜欢。”
想来是屋外的人听见了漆木山的笑声,这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