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投入,漫不经心地回答:“说不在家。”
“嗯?”
梅韵凑近一看,原来她在看食谱,估计在研究新的菜品。
林知繁抬头:“什么时候?”
“明日。”
林知繁低头继续看书:“那明日不在家。”
梅韵“哦”了声,没放在心上。
清晨,天还未亮,梅韵一进屋就见林知繁自个儿在梳妆台前打扮。
“二娘子,今日醒得早。”
林知繁转身看了她一眼,道:“你也收拾一下,待会儿我们随阿兄的马车上山。”
梅韵狐疑:“真上山?”
“千真万确,再晚点可就赶不上了。”
林大郎在门外等候,正准备抬腿去看看,迎面走来一人,戴着帷帽瞧不清容貌,那身形似他二妹妹,但那动作实在怪异得很,偷偷摸摸的,像个做贼一样,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了马车。没错,真的是爬上去的。
林大郎瞪大眼睛,为什么要用爬,旁边不是有马凳?震惊之余,眼前又有一道影子闪过。
“我们这样鬼鬼祟祟的,不太好吧?”梅韵摘下帷帽问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林大郎凑近马车,小声问:“为什么要怕?”
林知繁压低声音:“阿兄上学要迟到了。”
林大郎果然不再追问,转头催促马夫赶车。
梅韵不明白,以她家娘子的性子断然不会为了吃糕点,又是早起又是上山的,她做不出来这等折磨自己的事。
林知繁深表认同,她确实做不出来,是因为收到了芩表妹的信,说是姑母回娘家省亲,要呆几天,芩表妹想跟她学做糕点。她一嗅就嗅出不一样,她再一打听得知,芩表妹议亲的对象竟是陈郎君,怪不得如此上心。
梅韵不明白,表姑娘的婚事都有着落了,她家娘子倒是比自己定亲还开心。
林知繁道:“你看那话本里的秀娘与崔郎若是没有郡王之子从中阻挠,有情人终成眷属,比翼双飞,你当如何感受?”
梅韵仿佛一下子被点燃了,十分激动:“只要我的秀娘与崔郎在一起,便是让我嫁那郡王之子都得!”说的是铿锵有力,吐沫星子横飞。
林知繁抹了把脸,将她举在空中的手放下来,道:“使不得,使不得!”
她手又挥起:“使得!”
林知繁扶额,根本拦不住。
但是,她又怕出门遇到静王,于是便有了早上偷偷摸摸地跟着林大郎的车出门的场景。
上山后,林大郎让清风陪林知繁去书院外附近的林子去摘花,自己再三叮嘱后就进书院了。
随着日头渐高,天渐热,林知繁的额上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有几缕发丝贴在耳旁,微风吹来,轻轻一滑,有些痒痒的。
“差不多了。”林知繁停下手上动作,直接坐在石墩上,也不管凉不凉,抚平耳边的碎发后,便拿起帷帽当扇子扇。
清风见状,道:“不如我先拿下山,二娘子与梅韵姑娘慢些来?”
她点了点头,“行,辛苦你了。”她这一时半会儿是真的走不动。
两人休息了会儿,起身要走,帷帽还来不及戴,眼前出现了个不速之客,头戴斗笠,腰间别着一把剑,皮肤黝黑,比锅底还黑,仔细一看这人倒是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林知繁瞪大眼睛,这不就是上元节站在静王身旁的那个暗卫?
林知繁佯装镇定,朝斗笠暗卫点了点头,“借过,谢谢。”便绕开他,拉着梅韵的手迅速往前跑,气都不敢喘,生怕慢半步。
只听耳边风声一响,赫然出现一人,正是方才那斗笠暗卫。整个人黑不溜秋的,倒是那双眼珠子很白,连瞪人都十分奇妙。
林知繁眨了眨眼,微微垂下头,流露出几分柔弱,声音低得只剩气音,道:“我与郎君素不相识,郎君可是寻错人了?”
斗笠暗卫默不作声。
林知繁缓缓抬头,眼里凝聚了水珠,眼睫毛轻颤,仿佛下一秒便要倾泻而出。
梅韵一边拿眼觑着斗笠暗卫,一边凑过来小声问:“二娘子是不是被风沙迷了眼,可要我吹吹?”
林知繁瞪过去,好不容易营造的破碎感美人,顷刻就被打破。
林知繁又继续装柔弱道:“郎君的心上人可是与我长得有几分像?郎君不用介怀,世上女子千千万,不必吊死在一颗树上,要在附近的树上多死几次试试,便知情爱皆是浮云,你我皆是过客。告辞!”说完,拉着梅韵拔腿就跑。
没跑几步,就见一把亮堂堂的剑横在眼前,日光打照下来,反射到她俩的脸上,一闪一闪的。
两人不由惊呼:好快的剑!
林知繁心里咯噔一下,硬扯出笑来:“大侠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拔剑,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