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湘嘴中塞满了东西,来不及咽下去,口齿不清地辩解,“才不是呢。”
宁子仪继续勾写,灵湘咽下嘴里东西,忽然想起适才看到的一件事情,凑到宁子仪耳边说:“我刚刚看见管家行色匆匆地往静雪堂跑。”
宁子仪顿住侧头去看向灵湘,“前院有人知道原因吗?”
“嗯~”灵湘拖着长音摇头,“听说管家是从外面直接回来的。”
宁子仪紧了紧眉头,下巴抵着笔顶思索,“外面应该出事了。”
仔细琢磨后,宁子仪问灵湘:“时寻今天有说会来府上吗?”
灵湘摇头,“没听下人说。”
搁下笔,合上书,宁子仪拍拍灵湘的肩膀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今天不学了,我们去隔壁转转。”
时府门没关,宁子仪问过门房时寻的行踪找来一个管事的小厮领着自己就去找时寻。
上元节后时寻就曾吩咐过下人只要是宁家小姐来找,不管他在做何事都要告诉他,或许是宁子仪被绑后的慎重,所以小厮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领着两人往里走。
穿过几处院子,小厮将宁子仪领到时寻书房门口站着,他敲了敲门通禀道:“少爷,宁小姐来了。”
哐哐当当板凳倒地的声音以及杂乱的脚步声隔着雕花木门传出来,不消片刻门从里面被打开,时寻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看向面前亭亭玉立的人儿,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宁子仪奇怪,绕过他往书房内走,“我怎么不能来了?”
“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时寻窘迫地挠挠后脑勺,惊觉自己还未梳洗,忙又在宁子仪视线看不到的地方用十指理了理自己的长发。
宁子仪走到时寻案牍,拿起宣纸上的毛笔,尽管这样也还是没能救下那篇写了一半的策论,幸好书不在底下放着,要不然在这个书金贵的年代,损失也太惨重了。
见宁子仪的动作,时寻小跑过来从她手中取下那只墨迹斑斑毛笔,盯着桌上晕染开的墨痕赧颜道:“这下白写了。”
宁子仪哈哈大笑,把手上染上的墨汁尽数摸到时寻额头,“没事,它们都在你脑子里。”
被宁子仪的动作惊到,时寻精神陡然一振连连后退,他看了眼宁子仪埋着头把脏了的宣纸揉搓成团走到门口唤人打水洁面收拾。
盯着时寻绯红的耳尖,宁子仪沉吟,他这是生气了?
要不然也不至于恶狠狠地呼唤下人,宁子仪在心中肯定。
真是小孩气性,宁子仪凑到他跟前说:“对不起嘛,我不该把墨汁摸到你那俊俏的脸蛋。”
“你……”时寻想要辩解,又无从辩解,气鼓鼓地把话吞了回去。
正巧丫鬟端着水盆和毛巾走来,时寻拎起宁子仪手腕旁的袖子,“先洗手吧。”
这冷淡的模样,果然是生气了。
丫鬟在书房清扫,时寻洗漱完毕后带着宁子仪去了中堂。
“这个时辰你不应该在学习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时寻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放到宁子仪面前。
宁子仪瞅了眼帘幕下的丫鬟,时寻意会,挥退下人。
人走完,宁子仪才开口:“外面是不是出事了,或者是我的案子出现了变故?”
弄清宁子仪来找他的原因,时寻长舒一口气放下心,“变故谈不上,案子迟迟不能破,唯一的嫌疑人死在大理寺狱中,各方都在施压,尤其是金吾卫在陆砚手中吃瘪后,都在等大理寺这次栽跟头。”
“就因为陆砚枉顾金吾卫的意思,擅自搜城找我?”
时寻嗤笑:“这可不敢说,在京城除了当权的那几位谁敢说周家的不是。”
“陛下也不管吗?”宁子仪震惊皇帝竟然能容忍这等只手遮天的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这样的人哪只一个,无论留哪一方都是为了制衡,近几年陛下抬寒门也是为了压制他们。”
三公主那边已经让她头疼,这下又加了好几个世家,更别提青州,好不容易厘清的案子又变得错综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