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嗫嚅点头:“我知道,公主请问。”
三公主放下青瓷茶盏,与那宫女对视,赞赏地颔首示意。
宁子仪余光轻瞥恰好将那宫女欣喜谄媚的表情收入眼底,她默默将头垂得更低。
小宫女退到斜后方,三公主开口:“谷雨说得没错。本宫虽是为了父皇,但也是在为你的案子在奔波。”
若不是正在扮演柔弱小白花,宁子仪都要冷嗤出声,太傲慢了,一副施舍别人的姿态,与平阳长公主相比,新乐公主太小家子气了,完全上不得台面。
“多谢公主。”宁子仪离开靠椅微微福礼。
三公主越看越顺心,她亲切地唤宁子仪小名:“子仪无需多礼,你明白就好。你要知道无论是你父亲那样的武将还是本宫这样的文臣,都是为了让大齐愈发安稳昌盛。”
宁子仪并不觉得新乐公主能和自己父亲相提并论,她将话题转移至案子上,“之前大理寺来,我把能说的都说了,公主还有什么疑问?”
很少有寒门子女与三公主投缘,本来还想再跟她聊聊,结果人太过愚笨,听不出好话,也罢,三公主说:“大理寺的案卷我也看了,但那都是通过别人的笔墨书写的,我想听你亲口说说来龙去脉。”
这也不难,再讲一遍罢了,宁子仪平铺直叙地把当时的情况又说了一遍,至于与陆砚的交谈她一个字都没有提起。
听完宁子仪的讲述,三公主眉头紧蹙,“就这些吗?”
宁子仪做思考状,少倾她肯定道:“没有了。”
“你在中途有没有听到什么?比如犯人说出的地点或人物。”
问完三公主又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本宫的意思是,嫌疑人可能会无意识地提起某些东西,这都将会是破案的关键点。”
宁子仪捏着手帕可怜巴巴地看着三公主的鞋面,万分愧疚地说:“被绑当天我正发着高烧,除了逃跑时其他时候都是昏昏沉沉,更何况被抓后他们还将我打晕,实在是无法为公主提供有用的信息。”
三公主盯着宁子仪的眼睛自语呢喃:“这样吗?”
尽管是三公主的自言自语,但宁子仪还是补充道:“不敢欺瞒公主,确实是这样的。”
宁子仪今天装的这个模样本身就具有欺骗性。
三公主一瞬不瞬地盯着宁子仪良久,随后她“噗嗤”笑出声:“说什么呢?我怎会不信你?”
话毕,屋内又陷入了寂静,三公主揉了揉白皙的手腕,她身边的谷雨得到暗示站出来弯腰贴着三公主说:“公主宁国公府那边还等着你呢。”“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钻入宁子仪的耳朵。
三公主状似恍然回神,她掸掸裙摆边走边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宁小姐,今天舅舅家设宴非得等我过去才开宴,我得赶快过去,大中午的总不能让客人都等着我不吃饭。”
宁国公柳承恩柳侯爷是三公主与四皇子母妃贤妃的兄长,这点在三公主来之前,宁子仪早已调查清楚。
宁子仪无异议颔首表示理解:“小女的事劳公主费心了。”
三公主堆起笑容点点头径直往外走,宁子仪招呼着外面的管家送客,行至宁府门口三公主仿若想起了什么,她驻足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平地上的宁子仪,“听说你还找过陆大人单聊?”
宁子仪微愣,倒也不意外,毕竟她是在众目睽睽下叫住了陆砚。
宁子仪先是在心中对着陆砚说了声对不起,后紧咬嘴唇,将难以启齿的羞涩尽数展现在脸上,吞吞吐吐一个“我”字来回念道。
这副模样,三公主还有什么不明白,倒真如那些人所说宁将军独女倾心于陆砚。
内容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寒门女果然是寒门女,胸无大志,满脑子的儿女情长,不屑的笑挂在三公主嘴角,这次她是连掩饰都不掩饰了,昂起头如同一直花孔雀似的迈出宁府。
宁子仪不语站在人群中看着三公主的车辇声势浩大地离开这条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