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安安静静地站在掌柜身后默不作声,无论时寻怎么询问她,她都不吱一声。
掌柜拿她没办法,一个劲地赔罪,时寻黑沉着脸帮宁子仪抖落衣裙上的汤水也不理他。
门被敲响,站在门边的小二哥看了眼掌柜,掌柜点头,他走过去把门打开,刚要开口问,就看见了站在青竹身后的少主和晏世子,瞬间,他脸变得煞白,默默退到门后引他们进门。
见来人,掌柜大为错愕,他看了眼身后不争气的女孩,硬着头皮走上前拜见,“见过少东家和晏世子。”
“曲成,这是怎么回事儿?”
沈听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掌柜,看他如何说。
在这逼仄的空间,曲成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在少主面前撒谎是什么下场他还不想尝试,但香莲这个小丫头他又不能不保,他只能删繁就简选一些无害的话说与少主听。
“香莲这丫头看大堂忙,好心帮忙上菜,但平日里没做过这种事,……一不小心就冲撞了客人,都是我的错。”
反正曲掌柜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香莲本意是好心,但架不住太忙累倒了。
听完掌柜的话,时寻冷哼,显然是不认同,他把手中的帕子扔到桌上,嘲讽道:“我看不是不小心,而是有意为之吧。”
时寻完全不留情面,“适才她几轮换位挤到子仪身边送菜,我当是她仰慕子仪,没成想是为了倒汤!”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掌柜也不好再为香莲开脱,他一脸为难地看向沈听。
沈听也不护短,他不咸不淡地说:“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我春华阁必会给宁小姐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小二哥突然从门后冲了出来。他跪在沈听面前,一个劲地磕头为那名为香莲的女子求情,“少主息怒,这事怪我,”说着还瞟了眼宁子仪,“怪我没有跟香莲解释清楚和宁小姐的误会,她一时蒙了双眼,想为我出气这才酿成大祸。”
还在抖裙摆的宁子仪愣住,这原来是那件事的后续啊,她看向门口站着的沈听和晏子楚,沈听还好,依旧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倒是晏子楚,那打量的神色,仿佛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罪后又仗着身份欺压百姓,宁子仪好一阵无语。
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别人不清楚,沈听还不清楚吗?根本没有什么误会,就是她不想付钱,赖人家小二。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汤她被泼的不冤枉啊!
沈听眼都没有抬一下,他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这么想和她一起受罚,我成全你,从今往后你与她不再是我春华阁的人了!”
小二听闻,一下瘫坐在地上,他是个孤儿,有幸被阁中婆婆捡到,受阁中各位抚养照顾长大,春华阁就是他的家。
少主简单的一句话一下子让他失去了人生最重要的两样东西,家和希望。
香莲知道春华阁对于小二意味着什么,她不再装聋作哑,她跪爬到沈听脚边哭泣求饶,“少主都是我的错,您要罚就罚我,这不关元哥的事,是我小肚鸡肠,没有眼力见,求少主不要迁怒元哥。”
宁子仪看着趴在地上的两人,愧疚填满了整个心房,不以恶小而为之,古人说的真没错。
她拍拍衣摆走上前,寒暄道:“晏世子,沈公子好久不见。”
晏子楚没理她显然是不屑与她讲话,宁子仪也不强求。
而沈听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嘴角的笑意却不减,“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宁小姐许久没来我们春华楼,今儿一来还让你受委屈,真是抱歉。”
宁子仪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冬天衣裙厚,不碍事。只是……”她盯着沈听夺人心魄的桃花眼几度欲言又止。
好奇心被勾起,沈听倒想看看宁子仪所求为何,他说:“你只管说。”
“我想问你,这件事的受害者是我不是?”说到底这件事宁子仪负有很大的责任,若不是起初她以散漫的态度去对待这个世界,就不会发生这些,让他们因为自己而受到惩罚是宁子仪不愿看到的事。
“是。”
“那么我提出的要求才能算得上对他们惩罚,是与不是?”
“是。”
“我想要的惩罚与沈公子所给的有所不同,沈公子可否会满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