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宫室里,南宫千雪正仔细查看榻上之人的状况,眉宇之间淡生愁绪。
凛王服下南宫千雪耗时多日研制的药丸之后,面色依旧铁青,昏迷不醒。
这令南宫千雪一度猜想是钟离公子暗中使了什么坏。
身后似有脚步声,南宫千雪警觉回身,眼带惊诧:“是你!”
“姑娘不必害怕。”来人摊开手掌,掌心置放着一枚红柳叶。
“多谢相助,只是没想到,你和蛊宗有如此深的渊源。”南宫千雪道。
“我本就是蛊宗正统传人,只是门内不幸出了败类,又遭人迫害,至此凋零。我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素杀楼主,是她让我重拾了希望。”来人正是同暮夜、钟离公子一起将凛王带出影山的阿刹,亦是无极楼第六楼楼主,毒命天女-刹月,协助统领无极楼的素杀楼主调查影山。
阿刹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面若青石的凛王,摇了摇头:“我知道姑娘医术超群,但为时已晚,他的永生蛊已经进入最后一个周期,要么让他与万蛊之王达成共生,要么他将被彻底吞噬。”
“如何共生?”
“姑娘可知灵阙樽,又知道何为灵阙樽?万蛊之王祭蚜是创派祖师所饲养炼化的绝世之蛊,祭蚜每日要食百种蛊虫,但在不断的炼化之中,祭蚜的力量慢慢强大脱离掌控,祖师决定闭关将其灭杀,但没想到最终却和祭蚜炼成了共生体,人形蛊身便为灵阙樽。”阿刹一番话,终于揭开了灵阙樽的谜团。
“共体之后,灵阙樽之血便可解天下蛊毒,被蛊宗众派视为圣物敬仰。而灵阙樽若想保持人性存活,便要找到一种极寒之血,在每次蛊毒发作之时将其滴入药中服下,便可保持人性不被吞噬而终老。于是,每一代献祭者都会找到一位守樽者收入门下。”
“这么说,灵姬也是一位守樽者,她把自己的儿子献祭了?”南宫千雪心中一寒。
“不错,灵姬入宫之前是我师公伏古天寂的最小弟子-名唤鸢灵,十岁便被师公收入门下,在师公献祭之后便成了守樽者。至于献祭者,不是谁都有资格和条件的,但根据我这么多年的调查判断,灵姬就是打算先用永生蛊延续凛王的性命,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凛王与万蛊之王合体,只不过她没有活到那一天。”阿刹道。
南宫千雪听得迷糊,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刹继续道:“永生蛊是我西域的一种秘术,又称“还尸蛊身”,这是一个极为复杂的术法,但如果成功便可使奄奄一息之人再得二三十年寿命,但最终还是会被蚕食掉。我猜灵姬一定是怕直接在那么小的孩子身上种下祭蚜的幼体,孩子会承受不了直接被蚕食掉,于是她准备等他长大了,再把祭蚜的幼体种到凛王身体里,祭蚜会先把永生蛊杀死抢夺宿主,然后通过秘术将二者练成共生体,此间凶险,不可想象。”
南宫千雪内心震撼:“为了自己的孩子能生,她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我是伏古天寂大弟子炎天弥的关门弟子,我师傅被人害死,门人尽被屠杀,唯有我活了下来,师傅原本是下一任献祭者,而我是他的守樽人,可还没有练成便被人害死了。他把寻找献祭者的任务交给了我,凛王的母亲鸢灵是我派正统传人,凛王便也算是我派中人,目前来看他便是最合适的献祭者了。我知道姑娘有一门绝技,请助我炼化。”阿刹请求道。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这是你的一厢情愿,凛王他并没有答应。我可以为他疗伤,让蛊虫蚕食延缓,争取一些时间找到救他的办法。”南宫千雪拒绝了阿刹,凛王的一生都在受人摆布,她不能成为摆布他的人中的一个。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这是唯一救他的办法。”阿刹笃定地道。
南宫千雪虽然不肯承认,但心里明白,现在自己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救人了,一切都太晚了。
“烦请楼主去帮我守着,我会想办法先让他醒来,如果他自己也愿意,那么我会助你炼化。”
阿刹见南宫千雪坚持,也不在恳求,出了门去守着。南宫千雪若能使凛王清醒并且延缓永生蛊的蚕食速度,倒也可以为她争取更多的时间去完成炼化。
南宫千雪气沉运力,双指沿着凛王左臂经络缓缓推至心房,她伤情初愈,便如此耗费精力,反复几次已是大汗淋漓。
凛王也终于发出声息,缓缓睁开双目,见到南宫千雪的一刹便清泪入鬓,道:“对不起,我不是想杀你的。”
南宫千雪面色苍白,但依旧神色精彩:“我明白,你是在救我。”
凛王感觉一丝丝凉意沁入心间,似乎努力压制着血液中汹涌的野兽,他见南宫千雪握着自己手腕,扯了扯嘴角:“别浪费精力了,我活不成了。”
“不,你能……”南宫千雪语气激动,可瞬间便落寞了,她不再像之前一样笃定,她知道靠自己救好他已是渺茫。
“无所谓了,我已经受够了这世间的折磨,早就不想活了,只是……”凛王顿住了,空洞的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