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杜棠连忙慌张地解释,“只是,这些年在杜府养成了习惯,到了时间自然就醒了。对不起,沈夫人……以后我会注意的。”
沈氏一怔,“在杜府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为何?”
杜棠犹豫片刻,最后喃喃地说,“……从前杜府对我严厉,我每日要为夫人少爷请安、准备早膳、清理账务。等忙完所有后才能回房短暂地补觉。所以……不自觉地形成了习惯。”
沈氏皱起眉,杜棠所说之事是真是假?
这是在故意向她卖惨,还是为了刻意讨好?
“你来将军府之后,从前的那些规矩可以就此忘记了。这里没有人需要你来伺候,反倒是你自己要养好身子,切莫伤了胎气。”
“我明白了,沈夫人。”
见沈氏神情严肃,杜棠便红了红脸,诚恳地鞠了一躬,将她的话默默记在心里。随即又抬起眼来,眸光闪动,好似一只灵动的小鹿,“只是,照顾好您和将军,是我应该做的。能为您在早晨煮上一杯清茶,我的心情也会也晴朗一整天。”
这笑容春风和煦,沈氏只有默默无言。
……好吧。
无论是出自哪一个目的,沈氏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的确是有点子讨人欢心的东西在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氏望着杜棠笑得眉眼弯弯,心下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算了,你也别忙活了,去把将军叫来,用过早膳之后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沈夫人。”
杜棠刚走出厢房,下一秒就遇见了姗姗来迟的尹诀,两人四目相对,尹诀率先开口问道:“你要跑哪儿去?”
杜棠正要开口,忽地意识到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已然是自己的夫君。她不由得面色一红,期期艾艾地答:“去……找你,将军。”
尹诀顿了顿,只道:“你该多睡一会。”
“嗯……我知道了。”
杜棠无言以对。其实,她今日起得早,也并非全是生物钟的缘故。
洞房之夜,新婚夫妻便分居两房,这实在有些凄惨。但相对的,也给了杜棠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思考,关于她的未来。
就这样,竟然越想越兴奋……到最后,几乎没怎么睡着。
在杜府的十年,她几乎看不见未来的希望,整日死气沉沉,浑浑噩噩混日,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失去感情的提线木偶。
可来到将军府之后,她有了自己的房间、甚至是只属于自己的梳妆台和衣柜。这儿的人都对她恭恭敬敬,再没有人会用笤帚打她……她这才感到,她好似活了起来,她好像终于能够感受到真实的喜怒哀乐,如获新生。
为此,她十分珍惜这个重活一次的机会。她希望这个府里的每个人都能接纳自己,所以,她努力地去讨每个人的欢心。
只是,没想到用力过猛,反而显得太过心急,将别人都吓到了。
用早膳时,沈氏寻常地问,“诀儿,这几日军中无事,你有什么安排?”
“副将邀我去游庙会,大概会晚一些回来。”
沈氏看了如喜一眼,如喜立马会意地去拿茶壶。但杜棠却近水楼台地先一步接下,利索地给沈氏沏了一杯热茶。
接着又傻笑起来。沈氏无奈,见她一副闲不下来的模样,怕她一会又忙个不停,就索性提议道,“诀儿,你傍晚带她一起去吧。”
杜棠一愣,“庙会?”
沈氏抬起眼,“怎么?你从没去过吗?”
杜棠面有愧色,“我……十六岁之前一直在杜府里长大,很少出门。”
“那正好,诀儿,趁着现在孕期短、行动还方便,你就领她去见见世面,好好游玩一番,也好放松下心情,对养胎有益。”沈氏还不忘叮嘱道,“只是,那地方人多眼杂,你还是要小心她的身子。”
杜棠紧张地看向尹诀,后者只是淡淡道。
“我会保护好她的。”
杜棠一怔,感到一股奇怪的情愫在胸中酝酿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