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竟,我只是局外人。”杯壁上的手指泛起几分粉色,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苍白。
“……”
“嗯?怎么了,不出声,是因为我不配和你们糸师兄弟说话吗?”
笑吟吟的作态让糸师冴成功地定在了原地。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股宛若被绳子捆住手脚的感受了,至少七八年。牙齿也好像被黏住。
“啊,对了。刚刚听见你叫我映理……我稍微,有点,生气起来了。”她用食指点了点嘴角,向他微笑,“你,换种叫法吧。”
糸师冴静坐几秒,开口:“有栖川。”
“更生气了。”
“……”
他幽幽地盯着她。
“还是,叫我局外人吧。”
……过不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糸师冴和有栖川映理的相处模式可以说,教科书般的互不打扰——指只要糸师冴有开口的迹象,有栖川映理就会把他噎回去。室外下雪,室内也下雪,下阴风阵阵的雪。
眼看人上楼,缀在后面看她进屋,走到她门前,不敢敲上去。少有的畏手畏脚。迟疑地在门外等了半个小时,没有动静,还是离开了。走几步,回头看一步;再走几步,到自己房门口了。
手机里的消息,最末的聊天还停留在一周前。
映理:我家的备用钥匙我收走啦,回来的时候别摸花盆底下,要给我发消息哦,我好去给你开门。
他:知道了。
……是不是太冷淡了。
他又往上翻聊天记录。
映理:最近有吃到特别好吃的冰淇淋,回来可以一起去吃!
后面接的是拿着冰淇淋的配图。
他:不爱吃这个。
映理:我知道的啦~
没有后续回复。
当时怎么没有发一句,「回来陪你去吃」。手是断了吗当时的我。
他继续往上翻,翻过许多已读,和许多只有有栖川映理一人在说话的日期。只是看着一点点寂寥便已经升到了嗓中。糸师冴停下手,视线转动,落在自己脚尖。木制地板的纹理蜿蜒,部分延申到别处,部分截断在缝隙中。
有栖川映理,一直在忍耐。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一直是他们之间情绪掩藏得最好的那一位。从前她在他们面前,是最放松的时候,可以尽情地说些平常不会说的话,像那样絮絮叨叨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聊天,几乎是他们每天的日常。
有栖川映理……
会生气……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搭上门把,推开,走了进去。没有办法在今天取得原谅……能做的,只有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
糸师冴睁着眼迎来了透过窗帘的日光——完全睡不着,一闭眼就是映理昨天晚上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翻身下床,去卫生间整理一下自己的外在状态。
出房门,下楼,准备去厨房找吃的。
“这是怎么了。要是没休息好,可别说我在虐待你。”她轻轻柔柔地放下手上的碗筷,冲他展现出完美的笑脸。这个表情一般用来应付不太熟悉的陌生人。
糸师冴抬脚的动作僵住。
“进来吧,不能让客人饿着。”
得到赦免般跨进有她在的区域,去厨房看了下,只做了她自己的分量。虽然不是不会做饭,但这个情形下他要是能安心地去做饭,求和基本就没有可能了吧。
他拿了饭团去热。
几分钟后,餐桌上多出一个人。
有栖川映理吃饭的礼仪十分赏心悦目。这意味着,她现在处于完全的社交状态。
“映理,我、”
“换一个叫法。”
“有栖川,我、”
“停。不太行,我现在,还是有些生气。”
糸师冴默默啃饭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