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
连带心脏都有些负重的情绪盈满胸口。
他伸手抚过前去青训时,有栖川映理交与他的文件。那是她做的收集,力求将她见到过的人,用数据直观地表达出来。即便用包装封号,用文件夹压住边角,被反复翻阅和抚摸的痕迹依然会残留在纸张上。
纸张的性质和作用便是如此,用来记录一切能被录入的事情。
他现在已经不会再翻开这份文件,去和现实详细比对,去在上面新增注解。他拿出它,更像是习惯。
习惯让他冷静下来,并给予自己信号的一种舒缓手段。他的经纪人刚刚再次发来了信息,粉丝的事情,俱乐部的事情,媒体的事情……都是众人一厢情愿的事情。
背负起这些去踢球的人,不会是他,不会是「糸师冴」。仅仅只是为了自己去踢球,他想成为世界第一的射手,因而去做。离开前,那句「操心师」的调侃变成了「预言」;压制住的情绪上涌,又被压下。
他需要做出抉择。一个会改变人生的抉择。
是继续坚持到死都看不见出头之日的未来,还是选择另一条已有苗头冒头的未来?
舌根的苦意,勒住喉道。
真是难堪,「天才」。
……………………
二十七个月后,糸师冴在RE·AL的青训营比赛中进了三球。
二十八个月后,糸师冴提前一天回国,他找到了在球场练习的糸师凛,不远处是在一边等待凛结束训练的有栖川映理。他拖着行李箱,在拐角看了良久,看见糸师凛干脆利落地将球踢进门,走了出来——
“凛,来比比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