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凝神倾听。
见店内有人感兴趣地问细节,官爷便兴奋道,“这可不是一般的胜仗,神农义军的九命相柳死了,你们肯定不知道那厮有多凶残厉害!”
小夭拿酒杯的手猛地一抖,酒杯猛然滑落到地上。她全身似是被定住一般,僵坐在木椅上。
璟俯身把酒杯捡起来,关切地望向小夭。高辛王也不再说话,看着小夭沉默了起来。
那位官爷在邻桌落座,还在绘声绘色地描述战况细节,
“...在轩辕的猛烈进攻下,洪江的军队节节败退,缩在深山不出,不正面应战。蓐收大将军坚壁清野,放火烧山,逼得洪江不得不撤出山林,逃往海上。蓐收大将军早派了精通水战的禺疆将军率领水兵把守,准备截杀洪江。
本来计划万无一失,可相柳实在厉害,竟然带着一队死士,以弱胜强,击退了禺疆将军,为洪江开出一条血路。一连追击了几日几夜,最后,终于在海外的一个荒岛上追上了洪江...
一千多人对十万大军,没有一个人投降,全部战死。禺疆是神族第一高手,却一直打不过早已受伤的洪江。后来,蓐收大将军下令所有士兵万箭齐发,洪江被万箭射杀。他死后,露出了原身,是九头妖...蓐收大将军这才知道上当了。”
另一个官爷补充道,“我还听说啊,当时情况极其惨烈,那九头妖死了以后,连尸骨都化成了毒水...”
那些人的声音离小夭忽远、忽近,一句句话语像是刀子,狠狠朝她扎了过来。
“他死了。”小夭不受控制地呢喃,只觉得双耳轰鸣,头痛欲裂,心口像是被人掏了一个大洞,麻木而空洞。相柳总是那样强大,她从未想过他居然也会死。
她仔细回忆,却发现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是如此模糊,湖畔那一次他决绝冷漠离去的背影,算是告别吗?他们似乎还没有来得及正式告别,他就已经永远离开。一种莫名的恐慌像是潮水将她包裹起来,倏地,小夭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璟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的情况,见她软绵绵地倒下,便一把抱住她。他微微颤抖,唇色发白,抬起空闲的手放出一只白色灵狐传音给苗圃,随后便将小夭抱起,送回朝云殿。
高辛王、阿念、苗圃、左耳都聚集在朝云峰上,气氛很是凝重。消息已经传到了神农紫金顶,玱玹最近忙得脱不开身,便派遣最好的御医鄞快马加鞭往这边赶。
城内最好的医师轮流诊断,却一个也说不出昏迷的原因,并无外伤、也无内伤,用尽各种灵药、输送多少灵力,依旧唤不醒小夭的神志。
哑医鄞这会儿也赶了过来,仔细诊断后,用力摇摇头,用手势表示自己没办法。小夭自己的潜意识不愿意醒过来,所以外人是救不了她的。
鄞讲话一向坦诚直白。高辛王听闻,脸色微变,连忙道,
“鄞医师连夜赶路,甚是辛苦。既然医师也束手无策,苗圃,不如你先安排医师去休息。”
屋内,璟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面上血色似乎都被抽干一般,发白的手指紧紧抓住自己的袍袖。
一个多月过去了。
小夭依旧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烈阳和阿獙接这会儿也从玉山赶了过来。听璟详细描述了昏迷前后的情况,阿獙心下已经有些了然,沉声说道,
“让我试试,但请诸君先出去吧,烈阳留下协助我就行。”
璟慢慢松开小夭的手,恍惚地起身离开,声音嘶哑道,“麻烦了,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她醒过来。”
待所有人出去,阿獙用灵力探查了一番,和烈阳对视一眼,苦笑道,
“情人蛊早就解了,按理说,她和相柳应当再无牵扯。难道真是因为相柳死了,所以小夭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她明明一直以来喜欢的是璟,怎么会对相柳有这么深的感情?”
烈阳皱起眉头,眼神是心疼,惋惜道,“可真是一对彻头彻尾的傻子。”
阿獙叹息,“我原本还庆幸,她选了璟,没重蹈她爹娘的覆辙,这辈子总算能有个安稳的归宿。
嘴上说着这辈子绝对不要像她阿娘一样,可她毕竟是那两人的女儿,可能骨子里早已默认了另一种选择。”
他顿了顿,又说道,“罢了,让我当个恶人吧,虽是向相柳承诺过什么都不能说,但现在这情况,守不守诺已然毫无意义。若知道是为了救小夭,相柳想必不会怨怪我。”
阿獙凑近小夭耳边,一面输入灵力,一面淡淡道,
“若你真是因为相柳才如此,请你一定要为了他醒来。你不知道为了让你安稳无忧地活着,这个傻子做了多少安排...
你的情人蛊是他耗费了一条命解的;你服毒自杀后的海贝是他给阿念那丫头的,上面都是他一早布下的以命续命的血咒;救活了璟的那对鲛人夫妇恐怕也跟他有关系,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救的;还有你婚礼的那个大肚笑娃娃,那也是他亲手做的,扶桑木滚烫灼人本就难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