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臂上的血管,随着呼吸胀起,那是人的情绪起伏达到一定水平后出现的症状。
莘言和原本叫嚣地最夸张的何飞尘也都愣住了。
他们似乎都是第一次见到连山发这么大的火,两人齐齐后退了一步,下意识避开危险地带。
俗话说得好,越温柔的人发起脾气来越恐怖。
尤其是连山这样从未发过火的人。
在等待的时,连山一直沉默着,一直都是何飞尘和莘言偶尔说两句话调节一下沉闷的气氛,也许在那个时候,连山就已经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了。
习商的侧脸红了一大块,一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看得莘言都觉得痛。
“抱歉。”习商收起了笑意,他垂下脑袋,低声说道。
“你确实应该好好道歉,不仅仅是对我。”连山面无表情盯着习商防护服上的血迹。
片刻后他转过头,看向习商身旁那个高大的男人。
“非常抱歉,这么晚还麻烦您帮我们的忙。我叫连山,还不知道您叫什么。”
莘言将目光移向那个穿着海卫队制服的男人,在灯光的照耀下,她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长相。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
莘言很少会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一个成年男性。
他的皮肤很白,鼻梁高挺,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那双绿色眼睛。
他的眼睛灰度很高,给人一种雾蒙蒙的感觉,让她想起了冬夜薄雾里的雪松,眨眼间,灰绿色的眼眸被遮掩在卷翘浓密的眼睫之下,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他穿着的这身是海卫队特制的防护服,莘言今天还在海卫处见过有人穿着,分为里衣和外衣,外衣就是正常的连体防护服,里衣则是上下两件,上面印有海卫队的标志。
他的衣摆平整干净,和边上两个狼狈的人一比,就仿佛他不是从危机四伏的城外回来,而是像去上城区度了个假。
但莘言可以看见他衣摆下遮住的枪.袋,布料有些发白,是经常摩擦导致的,肩头制服上还有一处破损,像是被尖锐的利器划破,因为衣服颜色深,很难被人发现。
各种细节都能看得出,这个人也是个身经百战的士兵。
看着他的站姿,莘言忽然就意识到这股熟悉感来自于哪里了,她今天下午在海卫处见过这个男人。
“荆云。”男人薄唇轻启,吐出了两个字。
他的声音比莘言想象中要清亮一些,可能是他的外表过于一丝不苟,她下意识将他代入成冷冰冰的角色。
荆云似乎对这场闹剧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垂眸看着两人的对峙,脸上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
他今天回城时临时接的任务,找到一辆可能载有异常异化生物的越野车,把异化生物带回第三城区,顺便把车上可能存在的活人也一起带回来。
荆云垂下头,开始向熙淼汇报工作结束。
这一低头,让莘言发现他的下巴上长着一颗小小的痣,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的明显。
莘言的目光下意识停留在这一刻小小的痣上。
她的导师下巴上也有过一颗黑色的小痣,莘言还记得她曾经笑吟吟地说下巴痣是福痣,是一个相当幸运的标记。
“这可是被认为是繁荣和成功的标志,我是绝对不会点掉的。”
“莘言……”何飞尘扯了扯莘言的衣服,莘言眨了眨眼,从回忆中抽身,转头看向他。
他低声说道:“他确实帅,但是咱还是要矜持一点,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莘言:?
一回头,她的目光直直就撞上了荆云那双眼睛,他不知何时抬起了头,没有再看光脑。
莘言罕见地产生了一种名为心虚的情绪。
苍天可鉴,她真的不是喜欢盯着帅哥看的变态。
半秒后,她默默撤回了这句话。
偶尔还是喜欢看的,没到变态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