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逢对手(1 / 2)

伤兵营中,缺胳膊少腿的伤兵痛嚎声此起彼伏,三两名军医穿梭其间,忙得脚不沾地,卢觉镝听闻左军惨胜,伤亡过半,他下马便急匆匆赶了过来,触目所及每名兵士都是一片血肉模糊,他脚步踉跄走入帐中,一个一个兵士寻找,只见或伤在胸肋,或伤在头脸,或伤在大腿,或伤在下腹……他提着一颗心,以往在烽火狼烟里杀来杀去,仿佛也从未见过如此刺目的红!

他逐一找了大半个伤兵营的兵士,都没有找到想找的人,愈发焦躁起来,正在此时,余光忽然瞥见在伤兵痛吟连天的一片惨状里,她沉默地坐在角落一张病床上,嘴里咬着一截干净的纱布,左手拿着纱布的另一头,正在自己给自己裹伤。

她的鬓发微乱,发扣歪斜,长发松散垂挂,脸颊上有几道斑驳血迹,身上甲胄破损,右手的伤口已被纱布缠裹几层,看不出伤有多深,明明是一身狼狈,但在这个人间地狱为布景里的一幕,她却显得如此坚韧又美丽。

她为自己裹好伤,抬起头来,发现他站在面前,明眸含笑,道:“岁峿,我听说中军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你们……”

“将军,将军,军中有骑兵来报!”

卢觉镝沉溺在过往梦境里,被亲卫叫醒时,仍有些恍惚,一时未能回神。

他在军中接到飞鸽急报晁钧王谋逆,京都被围,当即点了一支精兵,亲自率领驰援京都。他们昼夜急行,已奔驰了九百里,兵士们疲累已极,在道旁原地休整,他本欲小歇一刻,没想到竟靠着树干睡着了。

亲卫见卢觉镝尚有些愣神,不禁又重复道:“将军,军中有骑兵来报,京城之围已解,逆贼也已当场伏诛。”

越沽国距京都路途遥远,消息阻隔,军中收到信鸽飞报平安时,卢觉镝早已率军赶去支援,副将燕恪镗只得选了一名矫健的骑兵,让他追去给将军送信。未料卢觉镝带兵日夜急赶,又绕了近路,那名骑兵一直追了九百里才终于追上。

卢觉镝也不问内乱是如何平息的,开口便问:“皇上安否?”

那名骑兵双手呈上一封短信,寥寥数字,铁画银钩,正是覃粤延的笔迹。

亲卫只见将军看完信,沉默了半响,连日紧绷的身形似乎微微一松,随后只听将军简短下令道:“回营!”

卢觉镝率先翻身上马,一众兵士训练有素地随之上马,毫不拖沓地掉头往回奔驰。

玉蹈城外,两方黑压压的军阵肃然对峙,对方阵中领头那人身穿银色铠甲,端坐在一匹黑马之上,神色沉着刚毅,从容不迫,正是越沽二皇子穆解柏。

“这个穆解柏的消息当真灵通,估摸咱们将军不在,立马反守为攻来了。”魏曽明注视着对面的军阵,对身旁的燕恪镗道。

燕恪镗也注视着对面的军阵,他不禁想起了将军接到飞鸽急报京中被围的消息时,当即便要带兵赶回去救驾,他力劝道:“此处距离京城有几千里之遥,倘若真有什么变故,怕也赶不及了!况且将军无诏返回,这是擅离职守的重罪啊!”

卢觉镝一边穿戴甲胄,一边斩钉截铁道:“所有罪责,由我一人承担。你和老魏跟随我二十余年,都已是能独当一面的老将,我授权你们二人暂代帅职,掌指挥全军之权。”

他还欲再劝,将军却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帅帐,急不可待地上马而去。

主帅离营几日,原本风平浪静,不料今日敌军骤然发难,这还是他们与穆解柏的第一次正面交锋,燕恪镗和魏曽明二人虽然严阵以待,倒也不惊慌。

魏曽明目光灼灼,反有几分兴奋,当今天下能与他们将军有一战之力的对手,只有虞钧国的徐商琮和这越沽二皇子穆解柏,可惜虞钧国君怯战,迫于威压,夺了徐商琮的兵权,乃至他们将军最终也未能与那个久负盛名的天纵将才在战场上相见,让他常常引以为憾。

穆解柏也是传闻中的一代传奇将才,越沽国能在天下乱局中始终屹立不倒,虽然有地形优势,但是穆解柏也居功至伟,是他挂帅领兵一次次地击退了外侮。魏曽明生性好战,能跟随将军与这位传奇将才在战场上决一高下,总算没让他落下另一个遗憾。

穆解柏无声打了个手势,静立如山的越沽军忽然动了,眨眼间组成一个覆水阵,朝乾桑军汹涌碾去,燕恪镗和魏曽明二人对望一眼,指挥兵士合成一个峰峦阵,正面迎击。

战鼓隆隆,两军短兵相接,乾桑军左军忽变,成长蛇阵紧紧咬住越沽军右翼,与此同时,右军组成天狼阵,朝越沽军左翼扑去,越沽军果断舍去左翼,拖住乾桑右军,而中军乘隙合成锋矢阵,直捣对方中枢。

兵器交击之声响连天,双方兵士陷入你死我活的激烈厮杀中,从日光破晓,到日上正午,再到日头偏西,这一战,耗神耗力,两军相互胶着,一直交锋至日近傍晚,饶是燕恪镗和魏曽明二人身经百战,面对穆解柏的用兵之强,他们指挥起来也渐觉吃力。

穆解柏见敌军已显疲态,举起右手,正欲下令组成漩涡阵一举吞没对方时,后方战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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