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了。”
“噢，我休息一下就好，空调有点凉，你穿件衣服。”
我希望老妈向我埋怨昨晚不回家，或是抱怨这呼吸机太难受——这样事情会变轻松一些。但她没那么做，老妈说完又睡了过去，我垂着头，眼泪顺着脸颊滴到地上。坐在病房里，我十指交错握紧，要用尽全力才能让自己不嚎啕大哭，以至于打扰老妈休息。
医生说既然醒来就没什么问题，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
Sow打来几通电话，Lu发来短信问我怎么回事，Fer则问我今天去不去乐团。
【没事。】我只回了Lu的，就关掉手机。不知哪位神明终于听到了我的请求，看着窗外的蓝天，我感觉一阵眩晕，就这样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睡去。
“你醒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Sow的车上了。正行驶在河边公路，河对岸是赫赫有名的河滨夜市（Asiatique）。只是现在时间太晚，河滨夜市的曼谷之眼摩天轮都不再转。
“这是怎么回事？”
“阿姨让我带你回去睡觉，她的同事在医院陪她。”
“你把我弄上车的？”
“嗯，你睡的太沉了。”
“哦，谢了。”
“带你去吃饭，夜市去吗？”
“我妈怎么样了？还是回医院吧。”
“她很好，你在那边反而碍事，而且她已经吃过饭了，你今天什么都没吃吧。”Sow这么说着，找了个路边停车场。
“我不想吃。”
“嗯，那你陪我吃点吧。”
路边有旋风土豆，还有一些炸物，外带的话会放在透明的袋子里。Sow买了几串，朝老婆婆微笑着说感谢。我走在Sow的后面，他也是单亲家庭，我想知道Sow是怎么变成这样独当一面的大人，又是怎样沉着的应对烦心事。
而跟在他身后的我，只是个子很高，法律认可的成年人。
“你还想买点什么吗？”Sow手上拿了好几个透明塑料袋。
“不用了，回去吧。”
凌晨12:30，我们终于到家了，这是Sow第一次来我家，跟他的别墅比起来，公寓房小巧的转不了身。
“我家很小，如果觉得不方便，你可以休息一会儿就回去。”
“没关系，我可能需要一双换的拖鞋。”
客厅里没什么变化，和我前天出门一模一样。我打开冰箱找了瓶矿泉水，Sow却闷在厨房没有出来。
“你要干嘛？”
“检查下煤气，有没有关紧，另外今天就先开窗吧。”
我们检查了所有煤气设备，并且把房间和阳台的窗都打开透气才坐下来吃东西。我实在没有心思聊天，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吃了串土豆就去洗澡了。等我出来Sow已经吃完了，正在拿着电脑赶他的专业课作业。
“我今天睡哪儿？”他转头问到。
“那个……我妈的房间，或者……”
“那间是你的房间吗？我看到里面有电脑。”
“嗯，对的。”
“借我用一下电脑可以吗，我没带充电器，快没电了。”
“好。”
我睡在床上，Sow赶了好一会儿，等我听到熟悉的关机音乐，立马背过身去。
“Zac？你睡着了吗？”我闭着眼睛不去听Sow的声音，然后他轻声关掉了房间灯。
“……那个，洗漱的东西在桌子上，换的衣服我放在浴室了。”在他关门之前，我鼓起勇气回话，“早点睡，晚睡会猝死的。”
“嗯，我马上来。”
“……哦。”
两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这种事我经历过无数回，没有哪一回和现在一样。Sow已经关掉灯睡在我旁边，我把身体缩到最里面，留了超大面积的被子在身后。一整天都精神紧张，我真的很困，但却睡意全无。
“Zac，你要掉下去了。”
“……不会的。”
“可以转过来吗？”Sow抓着我的手臂，“你在哭吗？”
“什么鬼，怎么可能。”我转过身，向他证明我好好的，根本没有哭。
“你可以哭。”Sow和我说，如果我这么做了他一定不会笑话我，看着他的眼神我就知道。
我忽然很想抱一下他，感谢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另外感谢一切都结束了。我伸出手，我们胸膛相抵，Sow也回抱住我，我很庆幸今天有他在。
“Zac，”Sow在我耳边问到，“我可以亲你吗？”
！
温情的感觉一扫而空，我怎么忘了，这家伙的脑回路和我不一样。因为是演员，所以可以随随便便说出这种话吗，对一个不是恋人关系的人？在这种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