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手机里弹出n发来的消息,“出口见。”
阳光没有很好,不是想象中重逢时万物该有的衬托。
“动作很快。”
“是飞机准时。”
回复后,我捕捉到n的表情,好似在说“还在和我怄气”。
我不该吗?
算了,随便再找个话题,“等很久?”
n看了我一眼不答,继续拖行李。
“干嘛不回答!”
“没多久,”n指了一下地板,那块有点凹凸,“你看着点路。”
“那到底是多久啊?”
n头也没回,飘来一声,“360天”。
我还在回味他的那句360天,想着怎么再逗逗他。
“n,你啥时候驾照都考了?”
“三天前刚拿你信吗?”
“车也三天前刚提?”
“三小时前刚向黑皮借的。”
又被怼得没劲,转身上车。
n也知道我这人没啥本事,就是能忍能憋,开到半程他讪讪开口问,“回你家?”
一想到三小时内被他呛了两次,心里就还想较劲。
索性双手一叉,闭眼不理。
他一不讲话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n点了点我的手臂才完全清醒。
“再不醒我怕你落枕。”
我有前科所以被他说得害怕,连忙灵活了一下颈椎。
“没事?”
“你盼着我有事?”
n拧了瓶矿泉水给我,没打算回应我上一句话,“还没消气?是在气和你说分手还是气和你拌两句嘴?”
空气凝固了得有两分钟,我没隐瞒,“都有吧。”
“你先上去开门,我搬行李。”
“你什么意思?”
我忍着哽咽,主动的委屈,暧昧的委屈,不明不白的委屈,一齐迸发。
n用右手把我的后脑勺往前摁,左手同时用力嵌在我后背。
我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一样摊在他怀里,“你少耍流氓!”
“对不起,我错了。”
“你又错了,你又错什么了?”
其实在他把我搂进怀里的那刻,我便把眼泪收起来了,这会儿反倒是他呼吸有点局促,好像在压抑什么情绪似的。
半晌,n才喃喃出一字“嗯”。
“你松开!我热!”
“那我空调调高点。”
说着,他抽开一只手去调节按钮。
n的呼吸声还在我耳旁缠绕,“待几天?”
“一周。”
实在受不了后背的腻汗和不冷静的大脑,我攒力一推他的肩膀,打开车门上楼。
客厅的钟摆形式性地敲了六下,n才提着行李把虚掩着的大门推开。
估摸着他散了挺久的烟味,但走进来时仍然有些呛鼻。
“做饭还点外卖?”
我先开的口。
“你还想出门?”
“原始人?买菜也能外卖。”
n把手机丢了过来,“那你点,我做。”
“哪来火气那么大?”
手机被我反丢到他手里。
余光瞟见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埋头开始戳手机。
n对我家的熟悉度不亚于他自己家,两个人就在这空间里各干各的。
他洗菜烧菜,我卸妆洗澡。
晚上七点五十二分,我已经蹲在客厅的西南角摆弄扫地机十五分钟,它开不了机。
n坐在餐桌上没看多久,就失了耐心。
“说明书呢?”
“丢了。”
n轻提我的胳膊,“去坐着吃饭。”
“它没好我吃不下。”
“我给你弄好。”
“那我看你弄。”
n轻嘘,“祖宗。”
“祖宗现在要让它拖地。”
“你是不是没装水?”
“是吗?我以为阿姨会装。”
“行了,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