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两个完整的大馒头。
明玉看其他人都在吃了,自己便拎着装有两个大馒头的木盆,往上一层走。她根据原身的记忆,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厨房。
厨房里有个十来岁的外门弟子正趴着擦地板。
明玉一看到他,心里先松了口气。这是个被罚的外门弟子,只有被罚的中午才会在这里收拾,吃不上饭。
明玉拿着盆儿在他身边蹲下。
“小哥哥,我们多了两个馒头,你要吗?”她尽量装得纯良。
那个外门弟子看了她一眼。
“去去去。别捣蛋,你自己都瘦得跟猴儿一样,你吃吧。”
“可是我已经吃饱了,这两个其他人也吃不下,不吃浪费。”她说,“你吃吧,别客气。”
外门子弟的肚子恰好叫了一声。
他沉默片刻,站起来伸手拿明玉手里的馒头。
明玉一抬手:“不过小哥哥,你要是有负担的话,要不要和我换点什么?”
外门弟子迷茫,我没负担啊。
片刻之后他明白了:敢情你搁这给我下套?
明玉笑嘻嘻:“有什么换什么,小哥哥你看着给。”
那外门子弟看着明玉笑得弯弯的眉眼,肚子又叫了一声。他垂头丧气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喏,疗伤药。”
明玉睁大眼:“你是药房的人?”
那外门子弟摇头,他拿过馒头往嘴里塞,含混不清地说:“我不是。我只是负责照看伤员,这药是量产的外用药,我自己用来抹手的,你要不要?”
明玉忙接了过来:“要要要。”
她本来就打算多换几次换疗伤药,没想到这一下给她换到了,运气真不错。
那外门弟子看她捧着小瓶子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摇了摇头。
这药一般人只能当脂膏抹手,味道还大,有啥用?
明玉蹦蹦跶跶,端着瓶子摸进了小仓库,来到了昏迷不醒的景鳞身边。
她解开景鳞身上的衣服,先给他清理了一下创口,再把那瓶子里的药膏涂到伤口上。
这瓶药不是什么仙药,里面混了些止血灭菌消炎的成分,不过对景鳞来说聊胜于无。
给他换完药后,他的脸色还是白得吓人。明玉知道他命大,不是那么容易死的,看了会儿就抱着脏衣服去洗。她一个人瘦瘦小小的,抱着两三件带血的衣服进了浣衣间,竟也没人觉得不对。
几个年纪较大的外门女弟子见她抱着衣服过来,直接对她说:“哪位师兄又拿脏衣服过来了?真是的,都说了让他们自己统一交换洗的衣裳,怎么又差了小的送过来。”
明玉找了一只空盆,对那几位外门女弟子道:“不劳烦姐姐们了,我自己洗。洗完了我直接送过去。”
一个女弟子“啧啧”两声:“你也着实太听话了。不过看这血,估计也是个内门弟子受了伤,那你尽快洗了吧。”
内外门弟子是存在阶级差异的,内门弟子的事要紧着做。
那几个女弟子给明玉拿了皂角、搓衣板,明玉谢了她们,就吭哧吭哧地洗起了衣服。
她穿越之前是个农村走出来的实干家,打小做活,不娇养。很快衣服就洗好了,她帮旁边的女弟子绞干了衣服,对方也帮自己绞,又满嘴甜话地跟着女弟子去晾衣服。
到底是长身体的年纪,做了这么些活她就累了,回去船舱里躺下就睡。
一觉睡醒,竟然已经到了傍晚,船舱里弥漫起了一股鱼汤味儿。哎呀,晚上喝鱼汤,明玉咽了咽口水。
过了小半个时辰,鱼汤由外门弟子提着罐儿拿进门来。一只罐里一条鲜鱼,两个小孩吃一罐,根本吃不完。
明玉主动和那个给自己馒头的孩子,叫喜儿的,一起吃一罐。喜儿人小,鱼汤喝了两碗就撑了,剩下全是明玉的。她仔仔细细地把那条鱼吃得一干二净。
鱼汤吃完了要立刻收拾,冷了会腥,明玉见来拿罐子的外门子弟身量小,就帮着他一起拿回了厨房,顺便出去溜达一圈。
溜来溜去,都是要去看景鳞。时间也差不多了,要看看他伤口的情况。
贼有责任心的明玉做贼似的溜到了货仓里,一进门就闻到了药膏挥发出来的气味。有点……像咸鱼。
明玉挠了挠头,心说自己是没盖好药膏盖子?抬脚往里走,就见歪出一个角的竹笼。
那竹笼本是正的,里头还放了东西,轻易不可能歪斜。必然是有人动了它,至于是谁,明玉一想就是一身冷汗。
她立刻转身,想不留痕迹地溜走。但这会儿已晚了,明玉感觉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吸力把她拖进了船舱里。
“噶——”
明玉发出了仿佛被捏扁的鸭子叫声,悠长而难听,一直等她被人抓到手里才停下。
明玉一转头,就和看上去能用表情杀人的景鳞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