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哪吒。离山许久,小野见到两位师兄几乎有种见到娘家人的激动,连话都比平日多些,一路上絮絮叨叨讲着自己近日见闻,什么姓殷的都不是好人啊、诅咒殷家断子绝孙啊、当质子的好像都不大聪明啊......巴拉巴拉,说个没完,却在有关苏妲己的部分刻意隐瞒,她直觉这不该告诉师兄。
三人行至山林间,小野耳朵灵,率先听见动静,朝着姜子牙的方向跑去。
入眼乃一处临渊陡崖,姜子牙和殷郊在下方栈道上玩你追我赶。小野一下没刹住,脚踩到崖边一块松动的石,“哐当”一声掉落下去,好死不死砸在殷郊脑门,人竟直接昏死过去。
师徒二人:……这么大个咋恁容易死。
平心而论,其实小野并不想管,甚至还想拍手称快,祝贺老殷家离绝种又进一步。
但碍不住姜子牙要管,做徒弟的只好认命。小野微叹一声,不情不愿地抬手捏诀,急吼吼飞下去帮忙。
命中注定般,姬发也在此时匆忙赶来,两人的手几乎同时拽住殷郊,两相交叠在一处,贴合起温热的触感。
小野依旧蒙着面,微凉的雨滴降至睫毛,又从发梢滴落,她隔着朦胧一道雨帘,在空中与姬发定定对视半响,竟是谁也没有动,最后还是姜子牙的聒噪叫声将两人魂唤回来,这才捞起了半死不活的殷郊。
三人拖着昏迷的殷郊到树下歇息,姜子牙与姬发为了封神榜而对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一个说要给大王,一个说不给大王。小野无心参与,在边上百无聊赖地听,玩弄起就地拔的狗尾巴草,心想两位师兄怎么还不来。
姬发是个讲理的好人,做不出和刚救过兄弟命的恩人刀剑相向的事,即使并不认同,也依旧克制着不起冲突。但殷郊不一样,用小野的话说,就是隔壁家的忠犬大黄,主人一指逮谁咬谁,不坏,就是傻。
可即使是傻子,殷郊也是个武力值颇高的傻子。于是,在醒来的一瞬间,他便利索地拔剑而出,直直对准姜子牙,割落了其腰间系着的封神榜,连小野都来不及……来不及放下手中的狗尾巴草。
小野:“不要脸!!”
你们姓殷的都不要脸!!!
小野面纱未褪,只露出双睁得滚圆的狐眼,眉尾高扬,同上挑的眼角一道,怒目圆睁,满是不可置信之态,像极了因轻信人类而遭背叛的小兽。姬发心怀歉疚,目光躲闪着,避开她无声的诘问。
殷郊问道:“为何不把封神榜给我父王?”
姜子牙“哎呦哎呦”地叹气,道这只能给天下共主。
殷郊恼了,他父王难道不就是天下共主?
小野本就带着怨气,听闻此言白眼更是要翻到天上,忍不住开口怼道:“你说的是大殿上滥杀无辜的天下共主?还是为一己私欲劳民伤财的天下共主?”
殷郊张嘴欲要反驳,最终却还是一言未发,连持剑的手也垂下了点。
小野犹嫌不足,一口狐齿牙尖嘴利,故意刺激道:“你这么崇拜你父王,那他对你这个‘唯一’的儿子一定很好咯。”
阴阳怪气,好不刻薄。
果不其然,殷郊中了激将,原本对准姜子牙的剑尖掉头一转,指向了旁边的小野。
杨戬和哪吒也总算在此刻姗姗来迟,混天绫出手,轻松打落殷郊手中武器,瞬息便将其捆起吊在树上,一时竟无人注意旁侧一直沉默的姬发,等察觉到时,他已拿了封神榜站在崖边,威胁众人放了殷郊。
哪吒怒而大喝:“你扔个试试!”
姜子牙大惊:“!不能扔不能扔……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
小野已经说倦了:“……不要脸!”姓姬的也不要脸!
六人对峙着,你看我我看你,气氛微妙而诡异,姬发犹豫一瞬,还是将手中竹筒扔下了悬崖。
姜子牙急了,大喊一声“□□”就跟着跳,哪吒和杨戬也顾不得其他,踏着风火轮、提着三叉戟,赶忙追上。没了混天绫桎梏,殷郊直直从树上坠下,结结实实砸到地上,摔了个大屁墩。
小野追上姜子牙前朝两人看了眼,眼神几乎带了点恨,抬手催出两道灵力,正正好打在对手脑门,给了殷郊和姬发一人一个结实的脑嘣儿。
姬发最后看见小野坠下山崖的身影,黑衣猎猎若翩跹的蝶,凌厉的山风吹起那方面纱,露出下面秀丽的弧度。
殷郊捂着头放狠话,道下次定要叫这女人好看。转头看到愣住的姬发,大咧咧一戳他,问他是不是被打傻了。
姬发瞥眼自己的傻兄弟,叹了口气,无奈道:“回去吧。”
头回扮坏人,便被弹了一脑嘣儿,还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真是……出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