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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再相逢(1 / 3)

舒见桉的童年是冰冷的灰白。他像一只失去羽翼的孤独的鸟,被家庭的碎片割得血肉淋漓,只能在痛苦中无声呐喊。

六岁那年,父亲舒朗婚内出轨自己的同事,并将责任归结于母亲霍秋榕的性格太过强势,从没有让他有过做男人的尊严。霍秋榕和他打离婚官司,在法庭上,闹得下不来台面。后来居委会和妇联的人来调解,当着舒见桉的面,让他选,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站在调解室中央的舒见桉宛如马戏团内的孱弱羊羔,看着周围一个个满眼期待又好奇的大人们,他们好像都扭曲成了可怕的魑魅魍魉。

这就是长大吗?这就是大人吗?

舒见桉最终选择了跟妈妈。

后来,法院判决舒朗支付抚养费每月1500元人民币,一直到舒见桉成年。

舒朗就真的只给1500元,并和那个女人结婚,很快就有了一个儿子。

舒见桉原以为,只要他陪着妈妈,哪怕没有那个混蛋爸爸,他们也能好好过下去。

可惜,长久以来,精神和物质上的痛苦已经将霍秋榕折磨得心性大变。她再也不是从前温柔的妈妈了,无情的打骂通通向舒见桉倾倒宣泄。

舒见桉还记得考上南中的那个夏天。

自从父母离婚后,他的性格变得更加孤僻,只埋头于书本之间,其余一概没有兴趣,爱好那一栏他能填的只有一句话,看书和《泰坦尼克号》。

这也使得他成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成为城北区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以中考全市前十名的身份考进南中的学生。

一个闷热的午后,他只穿了短裤和背心,在楼下洗自行车。

这是他考上南中后,继父陈国财去二手市场给他买的,算作是送给他的礼物。

他对这个在他上初一时,和母亲再婚的继父没什么感情,平时也是“陈叔、陈叔”的叫。

他很抵触“爸爸”这两个字,至少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再从他嘴里叫出来了。

继父为人唯唯诺诺,给人搞装修当电工,平时喜欢喝酒打麻将,被霍秋榕骂得狗血淋头也不知回嘴。早些年,他的前妻跟一个香港富商跑了,留他被人在背地里耻笑,经人介绍后跟霍秋榕结婚,也算是凑合着过。

舒见桉今天的心情很好,虽然自行车很旧,链条也松了,但是陈国财帮他修好了,只需要清洗几次,就焕然如新。

他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坐在楼下歇息。太阳不见踪影,闷热得厉害,是下暴雨的前奏。

邻居们纷纷探出身来,吆喝着快收衣服要下雨了。一阵风刮来,夹杂着夏天的炙热,有一家晾在外面的短裤被风给吹跑了,那家人惊呼起来。

舒见桉被逗乐了,嘴角浮现出一抹很轻的笑。

倏然,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

“舒见桉。”

他循声望去。视线尽头伫立的男人熟悉又陌生,和六岁那年,他抛下他们母子登上桑塔纳轿车漠然离开相比,他的脸上多了许多岁月的痕纹。

他的喉间本能想要出声,喊出那声消失多年的“爸爸”。可他还是咬住了嘴唇,憋住声音,只是满眼冷漠地盯住舒朗。

“见桉,我是爸爸。”舒朗以为他没认出自己。

“我知道。”

舒朗的脸色露出一丝喜色,只是紧接着就听见他说:“我还以为你早死了。”

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并没有让舒见桉心中痛快。他不知道父亲突然造访的原因,冷脸起身收理好抹布和水管,只想快点离开。

舒朗快步上前来拦住了他,和颜悦色道:“见桉,听说你中考考得很好,恭喜你。这些是我跟你秦阿姨的一点心意。”

舒见桉的目光落在舒朗右手上,那是一袋子零食水果,还有一盒蛋糕——他生在七月的开头,算下来还有一周就是他的生日了。

真可笑。

“不用了。”他面不改色地推开舒朗的手,“家里有,你不如拿回去给你儿子。”

他说的是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舒铭远——这是从霍秋榕难听的谩骂中得知。

“你就是我儿子啊。”舒朗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

“不好意思,我没有爸爸,他早死了。”舒见桉正想上楼,就看见霍秋榕气势汹汹地从楼上冲下来。

刚才她也在收衣服,想叫楼下的舒见桉快上楼,要下雨了,结果就看见他在跟她恨之入骨的男人说话。

舒朗一见霍秋榕,就如鸡见了黄鼠狼,顷刻慌了神。

这个女人早已没了年轻时的风华正茂,那时她一颦一笑犹如含苞待放的茉莉,而现在,岁月无情磋磨,她的体态发福,额头和眼尾布满了皱纹。

霍秋榕站在两人之间,左右各看一眼,怒气冲冲地瞪着舒朗,撸起袖子,扯起大嗓门质问:“你他妈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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