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伤(2 / 3)

“……四姨娘嫁入张府有两年了,一直不愿意与老爷同房,一个月前老爷想要行房事,四姨娘性子烈,硬是不肯,拿剪刀戳了脖子……哎,就这么去了。前不久四姨娘生前住的院子莫名走水,全烧个干净。

如今老爷又这般自缢,面容像是被怨鬼附了身,民妇了解老爷,她不会丢下一大家子就这么走了,老爷、老爷定是被怨鬼缠上才这样,我家老爷一辈子辛劳,没来得及享福就这么走了。”

大夫人用手帕擦去眼泪,手捂心口悲痛的唤着老爷。

陶杞在旁听着,撇去冤魂害人之说,她有心想了解四姨娘之死,听起来颇有蹊跷,张聚能耐心等两年,为何急在这一时逼迫四姨娘?

忘了今日身份,脱口而出。

“四姨娘葬在哪里?”

大夫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未直接作答,而是又看向主座的陈霁,见陈霁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也盯着等她回答,遂答道:

“北山。老爷找人葬的,具体位置民妇不知道。”

“听闻大夫人与老爷恩爱,自老爷病后每日亲自煎药?”

张章继续问道。

“其他人民妇不放心,便亲自来,每天晚膳后煎好,送到书斋给老爷饮下。”

“哦?那自然张聚之死和你脱不了干系,你是张聚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张章紧跟着施压。

“民妇冤枉啊!民妇确实每晚给老爷送药,但那晚民妇去时,三姨娘还未离开,民妇不想与三姨娘多相处,叮嘱老爷按时喝药后便走了,官大人可问问府上人,下人们是有看到的。”

大夫人神色悲痛,跪坐在地上,眼泪来不及擦滴在地上。

陶杞意犹未尽地看着被张章带走的大夫人,抚着拂尘毛感慨:“夫妻情深呐,贫道着实感动。”

话里听不出好坏意思,转而眼底带笑地戏谑陈霁:“官大人,要说大夫人还真有可能,司州人都知张首富疼爱三姨娘胜过大夫人,大夫人眼红谋害亲夫,您说对吗?”

陈霁无视了她的嬉皮话:“说说你和三姨娘。”

陶杞心里咯噔一下,乖乖收起嬉笑,像只捋顺了毛的兔子,和盘托出和三姨娘认识以来的事情。

她与三姨娘是寻常的主顾关系,没有异样,她不担心因此被牵扯进案子。

待她讲完,张章带着三姨娘进来。

三姨娘哭得悲痛,一进来便跪在地上求官爷为老爷伸冤,一番问话和前面的大夫人差不多,说了一遍四姨娘鬼魂作祟,又声称大夫人嫉妒她。

张聚总共四个姨娘,二姨娘去世五年已有,往后又问了少爷小姐们,都脱不开四姨娘鬼魂作祟一说。

一圈下来已至正午,陶杞两人都跟着锦衣卫查案子,晚上没休息好,现下疲累的垂着头,双手捶腿,几根碎发从冠巾里跑出来,垂在肩上。

等最后一个审问的二小姐张云夏出去,陈霁一上午来第一次同她说话:“有何看法?”

陶杞未曾抬头,乌木般黑的绸发顺着圆润的耳垂落下来,掐指一算,严肃道:“坤卦,坤为地,厚德载物,肥羊失群入山岗,饿虎逢之把口张,适口充肠心欢喜,卦若占之大吉昌。”

“该吃饭了,吃饱饭,皆为大吉!”

陈霁的脸色随着陶杞念卦黑了起来,张章的肚子恰时懂事地叫了一连串,他马上麻溜地说:“师父,两个时辰过去了,确实该用午膳了,我这就让厨房准备才。”

不多时,一桌子丰盛的菜呈上来,陶杞看着面前的椒姜羊排煲,香气扑鼻,还有每人一碗的西瓜莲子羹,食欲大增,拿起竹箸正准备吃,陈霁捉住她的手。

“停下。”

“莲子羹不宜和羊排一同食用,撤掉。”

陶杞眼巴巴的在两者之间抉择一番,放弃了西瓜莲子羹,仍不甘心地嘀咕道:“食伤要生效,需长年累月,一顿不会有事的。”

可陈霁一声令下,锦衣卫早将西瓜莲子羹拿走得远远的。

她看着羊排,正准备夹,发现手还被陈霁握着,常年用刀的手心覆了一层薄茧,五指修长,将她的手全部裹住。

她的手要用来验尸,常年极为爱惜,被保护的犹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轻轻一动便感受到薄茧的坚硬和手指的力量,这种反差让陶杞意识到男女有别,如今握着她手的是讨厌的死对头,但也是个面容俊秀的男子。

陈霁也反应过来,忽地收回手放在腿上,与张章问话:“怎么安排的饭菜?”

张章夹了块孜然飘香的羊排,放进自己碗里,“带来的锦衣使都在审问,抽不出人手,我让张府灶房的厨子做的。”

手上的触感消失,陶杞迟缓地反应过来,忙夹了块菜佯装镇定的巴拉饭吃。

用过午膳,锦衣卫在整理上午的审讯记录,陶杞闲来无事,晃悠回院子,当然少不了被张章跟着。

午膳吃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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