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 / 2)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林画猛的睁开眼,从床上惊坐了起来,急促喘气平息紊乱的心跳。

视线所及是身上盖着的棉布单,用农家简陋的织布机织出来的,不用手触摸,只看那质感就能想像有多么粗糙,床头是一面黄泥糊的墙壁,上面随便贴着几副已经退色的挂历,挡住了后面因年久失修裸-露出的砖块。

“又做噩梦了?”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在里间通往堂屋的门口旁边响起,伴随着的是纺车的嗡嗡声,崔秀芝坐在门边抬头看了眼惊魂未定的林画,随即低头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把旁边放着的棉花垫进纺车,左手慢慢转动,右手拉出一根婴儿小指粗细的棉线,再反复数次,直到细得能穿过针眼,才缠绕到木棍上放到针线箩里。

“嗯。”林画掀开身上的被单,走到堂屋已经斑驳勉强看出原来颜色的桌子前,喝了口搪瓷杯子里晾凉的水。

“平时也没见你胆子有多小,怎么下了回水,就惊成了这样,看看你妹妹,比你小五岁跟没事儿人一样。一个晌午睡得喊也喊不醒,我把锅都涮出来了,去灶屋里拿个馍吃去,还一堆活没干呢。”崔秀芝嘴里习惯性数落着林画道。

“知道了。”林画把一杯水慢慢喝完,等到心跳恢复了正常,走出堂屋来到院子里,在压水井旁接水洗了洗脸,没用旁边挂着的泛黄毛巾擦干,任由水珠从脸上滑下,深吸了一口气。

林画做起这一切驾轻就熟,丝毫看不出她是从十五年后回来的。

不过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只是她从小就沉默,而父母的心思也没有放在她身上过,当然也就不会发现眼前的林画皮囊还是十四岁的样子,里子已经在几天前彻底换了。

推开简单搭建的灶屋,里面是一大一小两个地灶,靠墙摆着一个案板一个水桶,墙壁和屋顶被烟灰熏得乌黑,灶门口堆满了柴火,空间太小,平时除了逢年过节,一日三餐一个人忙活就够了,这个人通常是林画。

掀开高粱秆做的锅盖,带着余温的锅底里有一碗中午剩的疙瘩汤。

这是林娇最喜欢吃的饭,她有个习惯,不喜欢吃刚出锅的,嫌烫,而疙瘩汤属于越放越劲道的,所以总是留一些放到傍晚,一搪瓷碗她能一口气全吃完,也所以崔秀芝刚刚提也没提锅里还有饭的事。

林画伸手拿过碗旁边的馒头,触手微凉,应该是早上剩下的,垂眸咬下一口,慢慢咽下去。

“妈,我快要饿死了。”林娇玩得满头大汗,推开大门跑了回来,对着崔秀芝撒娇道。

“谁让你饭点不吃饭,活该。”崔秀芝嘴里说着活该,脸上却带着笑,拿起旁边的毛巾递过去道:“赶紧擦擦汗,整天没有一个女孩子样儿。”

林娇接过胡乱在脸上抹了抹,道:“妈,我的疙瘩汤呢?”

“锅里温着呢,”崔秀芝刚说完突然想了起来,赶忙从地上站起来,“哎呀,我忘了,刚刚你姐睡醒,我让她去灶屋了。”

“不行!那是我的。”林娇把毛巾往地上一扔,拔腿往灶屋跑去,尖叫道:“林画,你别吃我的饭!”

林画走出来,晃晃手里还剩一半的馒头,道:“我吃的馍,你要吗?”

“我才不要。”林娇扮了个鬼脸,从林画身边窜了进去,不一会儿咬着筷子捧着碗出来了,往小凳子上一坐,吃得头也不抬。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别噎着。”崔秀芝拿起一把扇子给林娇慢慢扇着风,扭头看到林画皱眉道:“要是还睡不着,我就找你那五奶奶再看看,是不是三魂七魄还没叫回来完呢。”

林画一点点把馒头吃完,咽下最后一口,摇头道:“没事儿,是我清早醒早了才在白天犯困。”

“妈,我姐的魂儿丢了吗?”吃了大半碗终于没那么饿的林娇好奇插嘴道。

“去,小孩子知道什么魂不魂的,别瞎说。”崔秀芝拿扇子轻拍了下林娇的头,不让她乱说,小孩子禀气弱,口无遮拦容易冲撞。

“我才没有瞎说呢,我都知道,”林娇不服气,“我前几天掉进水里被水鬼拉住了,我姐把我救上来,她就成了我的替死鬼,虽然没有死,但是魂儿被水鬼吸走了,所以你要让五奶奶把她的魂儿给喊回来。”

“不让你说你还说!没长耳朵眼是吧!”崔秀芝眼睛一瞪,右手举高就要往林娇头上招呼,林娇见势不妙,丢下手里还有一小半饭的碗,一猫腰躲开了,飞快跑出大门找小伙伴玩去了。

“再敢让我听见你胡说,回来看我不拿针线缝了你的嘴。”林娇从小体弱多病,虽说有林画在前面挡着,还是不能让崔秀芝放心,冲着林娇的背影喊了声,她把地上的碗递给林画道:“这次是你们两个命大,下次记住不能再让娇娇去河边了,你这当姐的不能照顾好他们,我养你这些年还有什么用?!”

“我知道了。”林画接过碗,把剩余的饭倒给鸡鸭,拿到压水井旁洗干净,放回灶屋,坐到崔秀芝旁边把即将纺成线的棉花上残留的棉壳和叶子碎渣一点点揪掉,让纺出来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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