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糊的(1 / 3)

流苏长的倾国倾城,貌美无双,又弹得一手好琵琶,令无数人痴迷。

但她卖艺不卖身,这种看得到,得不到。更是引得京城公子痴狂不已。

一些有家室,或在朝有官职的男子,会在私院设宴请些达官贵人,听曲作乐。。

京城,一处私宅。

院门,车马盈门。

堂中,贵客满座,座无虚席。

院子的主人是当朝附马秦泰州,他素来与公主不睦,每日二人都闹个家宅难安,鸡飞狗跳,,秦泰州不满公主刁蛮任性,在府外另置宅院金屋藏娇。

皇帝有所耳闻,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驸马的所作所为。

今日是秦泰州的生辰,他设宴请了一些私交甚笃的朋友。

花厅里,女子玉手芊芊弹奏琵琶,指法闲活,音色清灵,转轴拨弦三两声,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

宴上,在做的公子哥听得如痴如醉,推杯换盏,女子一曲已必。

有人称赞一声,“不愧是怡春楼里的花魁,果真是色艺双绝。”

一阵笑声。

流苏心神却被别处吸引了去,眸子频频凝睇。

秦泰州见此,不动声色,举杯对着下首左侧那桌,说道:“我有今天,全亏当年纳兰兄相助。”

五年前,秦泰州上京赶考,被毛贼偷去了银两,他没钱住店,仓皇之际,遇到纳兰止白援手相助,他才有银子打点一切。

纳兰止白缓缓起身,手执翠绿色玉杯开口道:“举手之劳,秦兄年少有为,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其它人慧眼识英雄。”

秦泰州爽朗大笑,饮尽杯中酒。

纳兰止白说道:“止白重病初愈,以茶代酒。”

席间,在做的男子身边都有红粉佳人在侧,唯有纳兰止白独身一人。

秦泰州调笑道:“流苏姑娘快去纳兰公子身边作陪。”

流苏脸一红,走到纳兰止白条案前,福了福身子,说:“公子,小女子稍去片刻。”

纳兰止白淡笑。

妗小小在捯座一间小屋子里候着,这时有个小丫鬟引路,她跟在后头走了出去。

走到后院,流苏一眼看到了她,招手示意。

妗小小手里提着食盒,近日流苏脸色暗淡,唇色无血,老鸨儿叮嘱她日日为流苏熬上一锅母鸡汤。

流苏上前开口问道:“小小你随身可带胭脂水粉?”

妗小小点头,方才在路上买的。

流苏喜笑颜开,说:“借来用用。”

妗小小把一小盒胭脂递给流苏,她找了个墙角处,用食指试探性的涂抹。

“小小,可有涂花?”

妗小小看着她红唇欲滴,美颜不可方物,说道:“刚刚好。”

流苏拉着她来到内院,妗小小有些拘束的跟在身后。

宴席上,几个婀娜多姿的少女翩翩起舞。

流苏在东上首的条桌前站定。

“听闻公子身子欠安,我这里有乌鸡汤,味道尚可。”流苏小心翼翼又道:“小小把汤端出来。”

妗小小侧身从食盒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不必了,我不喜食腻味的。”纳兰止白神情淡淡,拒绝道。

流苏咬唇略有尴尬。

这么美味的羹汤还有人不识趣,妗小小挑眸寻声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三魂跑了七魄。

那人一身青色淡雅素衣,玉冠束发,那冠面雕琢重叠的莲花瓣,一看便是不菲,长的神清气正,仪态霞姿月韵。

明明是个上佳的身姿相貌。

此刻落在她眼里,与鬼无疑。

就因为眼前之人,与她那短命的夫君,长的一模一样。

那日在纳兰府见过,她想了起来。

手里的汤碗,啪的一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刚好此时乐曲已停,舞姬退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投了过来,她如菜市场将被砍首的死刑犯一般局蹐不安。

流苏抱着琵琶又弹了一曲,众人方转移视线。

纳兰止白,若有似无,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妗小小,她顿时心如悬旌,冷汗直流,身子不动声色往一边挪了挪。

这人长的和古亦冥那张死尸脸,同出一辙。

她清晰的记着为他擦拭尸身,为他停灵守尸,为他刨坑下葬,入土为安,因他担了恶名,守了活寡,得了一个小寡妇的名头。

不论是挟恩求报,害了他一命,亏欠也好。

还是因他而起,接二连三发生的厄运,无论那一个,都是噩梦的回顾。

简直是相生相克。

孽缘。

如果人生重来一次,她一定不要遇见他,和他有任何交集。

那怕是一张与他相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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