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明明是走了无数遍的路,但对她而言,前方却遍布荆棘,像有无法预测的深渊。
“诶诶诶,我不下这儿,我得再想想。”
“落子无悔,你怎么每回都耍赖。”
这声音……
蒋思若偏过头去一看,果然是她老爸。
“爸爸!”
“程叔!”
蒋怀谦捏在手中的棋子陡然一松,直直往下砸。他循声望去,惊喜道:“我闺女回来了!”
救星!我的同盟!
她激动地朝着蒋怀谦挥挥手。
蒋怀谦瞬间没了下棋的心思,边起身边说:“不下了不下了,我闺女回家了,我得回去了,明天再跟你约酒赔罪。”
“去去去。还是闺女好,哪像我家那小子,一年到头也不记得回来一次。”
“那当然。”蒋怀谦摆摆手告辞,眼里是藏不住的高兴。
许久未见的闺女此刻出现在眼前,蒋怀谦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怎么瘦了这么多?不是叫你吃好喝好了再回来吗?”
“我没苦着自己,爸爸你放心吧。”蒋思若不忘此行最严峻的任务,“不过周女士,我亲爱的母亲大人,她……”
“说起这事儿,你没看出来你老爸现在这身型,得在家为你挡了多少难,你仔细想想。”
蒋思若抿了抿唇,向后一退,直言:“爸爸,这我真没看出来。”
“咱先回家,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蒋怀谦轻咳一声,忽然停下脚步,“吃过饭了吗?”
“还没……”
“过生日怎么能没饭吃?”蒋怀谦急忙转身,“走,我们去——”
蒋思若拉住急匆匆的他:“不用了爸爸,先回家吧。没应付完周女士,我是没心思吃饭的。”
夜幕沉沉,四周静谧。
一老一小两个人顶着昏黄的路灯在家门口探头探脑。
“爸爸,这顶灯怎么又点不亮了?”
“明天叫人修,叫人修啊。”
“我妈她到底在不在家啊?”蒋思若伸长了脖子往里张望,她提议道,“爸爸,要不你先进去,我再悄悄溜进去,不然按我妈的脾气我可能会被直接扫地出门。”
“这像什么话?回个家还像做贼似的?”
“哟,你们两人挺能耐啊。”
和记忆里一样。
带着压迫感、威慑感的幽幽语气。
“鬼鬼祟祟的两个贼。”
两条腿不听使唤,瞬间绷直。
蒋怀谦装作若无其事地挠挠头,东张西望。
蒋思若看一眼已经指望不上的爸爸,她垂下眼眸,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地砖:“妈妈。”
周寸宜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只吩咐道:“蒋怀谦,把门打开。”
“老婆你这是去哪了?”蒋怀谦暗中使眼色给蒋思若。
“散步,眼神不好就把眼睛闭上。”
“……”
进屋后,周寸宜和蒋思若在一南一北的沙发上各自坐着,蒋怀谦只好落座中央,在低气压中左右为难。
他左顾右盼,率先开口:“老婆,咱不是说好了,闺女回来后不能生气的吗?”
“谁答应了。”
一道冷眼刺来。
蒋怀谦接着劝:“闺女生日,不能发脾气。”
周寸宜环起双臂,往后一靠,掀了掀眼皮,目光直直地落在距离她几米远的蒋思若身上,是很久没见过女儿了。
争吵时生气归生气,但后来她也同样思念她的女儿。
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她只是性子执拗,不肯低头。女儿的性子也像她,非得争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才肯罢休。
沉默半晌后,周寸宜起身。
蒋怀谦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的身影:“诶,老婆你去哪儿?”
没人回应他。
直至脚步声由远及近,眼熟的蛋糕logo出现在眼前。
蒋思若缓缓抬起头。
这是她从小到大过生日的时候,周寸宜都会给她买的生日蛋糕。
周寸宜不说话,蒋思若也不说话。
蒋怀谦只好再次挑起重担:“闺女你看啊,这是你妈妈特地买回来的,连老爸我都不知道这蛋糕的存在。妈妈就是嘴硬心软,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但始终记得你的生日……”
“蒋怀谦。”
周寸宜连名带姓地制止他。
“妈妈……”蒋思若别扭地与她对视,搁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地蜷起,“我……”
“对不起。”
但蒋思若连忙补上,摆明立场:“但不代表我会认同你们的决定,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周寸宜闻言紧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