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势(2 / 3)

,要不是怕自己就这么走了,她留在那里还要受欺负,他才不会单独把她叫出来。

一前一后领着魏浅禾走到一处河边,顾沧恒没好气地道:“接点水吧,顺便把自己洗洗。”

魏浅禾张口刚想说话,顾沧恒就甩袖气呼呼离开了。

被留在原地的魏浅禾四顾一圈,心想,他还真是不怕自己跑了。

不过,她还真是不会跑。

且不说流放途中逃匿是死罪,抓到了便是问斩。

她若成了四处通缉的逃犯,还怎么去西北找宋青乔。

跟着流放队伍虽苦,总也好过成为逃犯,孤身上路的危险。

顾沧恒并没有走远,他松手放开飞鸽,心想着没有暗卫还真是不方便。

否则现下想查出宋青乔的消息,只需吩咐一声即可。

而今只能等飞鸽传书先送到柳樟手里,再行调查回禀,时效上差了一大截,解不了他火烧火燎的心烦。

以顾沧恒与魏浅禾自小的关系,他自然知道宋青乔这个未婚夫婿的存在。

两人打小定下婚约,但宋家十多年前便举家迁去了西北,据说宋青乔稍稍长成后更是辗转进了军营,当起了小兵,过的刀口舔血,生死未卜的日子。

无论魏家、宋家,包括顾沧恒在内,谁也没把这婚事当回事儿。

他想不通,也摸不透,魏浅禾怎么到这生死关头来,反而想起了那人。

总之,魏浅禾能出此言,绝不是随口一提这么简单,想必在她心中,已想了千万次这个未婚夫婿的下落,如此,便不得不激起顾沧恒的警惕心了。

唯今,只有派人赶紧去查宋青乔的近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他退回去找魏浅禾,却看她乖巧坐在河边一块石头上愣神,手上是接了满壶水的皮囊,脸上却依旧黑乎乎的,并未清洗。

他记得她最是她喜洁,受不了身上污秽,可如今为了自保,只能忍着。

原来他印象中的她也是会变的,她会变得他全然不熟悉了吗?

顾沧恒忍不住想问她,为何还会记得宋青乔这个人。

可他此时的身份立场,没资格问这句话。

魏浅禾听到动静,扭头看顾沧恒回来了。

她拎着水囊迎上去,小声道:“大人,我装好水了,我们回去吧。”

她没听他的话洗漱,即便再饿再渴,也没敢喝太多水。

因为路途上若是要行方便,也很是麻烦。

她不敢冒这个头再让衙役们抓着自己责骂,只能克制。

这位看似冷心冷情的官爷,约莫是撞见了方才场景,起了恻隐之心,可怜自己吧。

他自以为在大施善心,却根本是没切身体会过她们如今的困窘。

不过也不必苛责,他有此心,已实是难得。

二人俱是又沉默着走回了驿馆,一路无言。

夜间,魏浅禾仍是被指定睡在顾沧恒旁边。

今夜再睡,魏浅禾已没了先前的防备与拘谨,非常自然的躺下,很快便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进入了梦乡。

今天没有饿肚子,已经非常好了。

顾沧恒躺在她旁边,仍是久久不能入睡。

他心有不甘。

明明是她在受流放之刑,却为何反复受折磨的却好像是自己?

陪她走过脚下每一寸流放之路,陪她睡硬邦邦的泥土炕,到了夜里,她心安理得的睡觉,自己却不是跑上跑下的给她找吃的,就是辗转反侧的思虑她心中到底想着谁。

这样受着摧残,他还真是那个人人追捧的宗穆小王爷吗。

心内焦躁煎熬,正是气血沸腾翻涌之际,身旁模模糊糊传来不甚清晰的几声呜咽。

顾沧恒宁定心神,再次侧耳过去专注倾听。

果然,是魏浅禾发出的声音。

他悄悄爬起身,探过去看背对着自己的女郎。

她神情痛苦,双眉紧促,似是陷入了梦魇,整个人紧绷着身体,却又瑟瑟发抖。

灰扑扑的脸颊上肆意流着泪水,几道泪痕之下,露出其下本来白皙娇嫩的肌肤。

顾沧恒忍不住伸手拍拍她,以作劝慰,果然,呜咽声小了许多。

拍了一会儿,顾沧恒忽而又收回手去,气呼呼地躺下,赌气不想理她。

为何大冤种总是自己,对她好有什么用,没良心的小东西而已。

平常再逞强,终也是在魏家和自己的呵护下长大的娇娇女,这几日看着她忍受饥饿、疼痛,怎么可能不委屈。

但怪谁呢,本来不必受这个苦的,是她自己非要弃自己而去。

顾沧恒努力闭紧双眼,也背过身去,忽略耳边身后的小点动静。

半柱香后,终是有人不耐,一张大掌跨过两人之间天堑般的间距,落在嘤嘤哭泣的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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