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兔耳朵:真的这种初中小太妹有什么可吹捧的,我看她的摄影也不过如此。
仙贝贝贝贝:空穴不会来风,她要真是品行端正的人哪里会有这些谣言。
薯片便利店:李初安也在这件抄袭事件里,为什么她没有这些负面新闻。
孙邵宣:捞女真恶心,臭-婊-子就会骗老实人感情。
回到1989:都不知道和男的睡多少次了,装什么。
倪清定定地看着手机里的那些字,咸湿的液体滑落嘴角,那些苦涩在她口中,也在她心里。
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坚持自己喜欢的摄影,为什么会有人污蔑她。
分明她才是被污蔑的那个人,她才是因为被骚扰情绪失常最后高考少考了五十分的那个人。她和于思毅,甚至没有交流超过十句话,那个所谓的他的兄弟,她也并不认识。
他们总会把自己近似骚扰的行为当成深情,然后大肆宣扬,没有人理会她的恐惧,也没有人会在意她被打扰。
哪怕于思毅从她身边经过,她都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害怕他再作出扔东西的过激动作。
他们只会津津乐道地谈论她这个自诩清高的人遇到了一个真心待他的纯爱战士,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
她被纠缠,被困扰,被造谣,却在找老师处理这件事时被一句“他快要高考了,别影响他的考试情绪。”驳回。
真正的受害者连反抗呐喊的机会都没有,她费尽心机地逃避和掩饰这段被侵蚀早已腐坏的过往,可他们让她再次记起。
倪清的浑身都在发冷,她的手指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可缠着绷带的手臂却无比僵硬
手机振动起来,倪清拿起手机,才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看了许久才划开接听键。
“真他妈恶心,还自诩摄影之光,早点去死吧,你以为老实人很好骗吗,你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啊,装什么,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了。”陌生的咒骂声从听筒里传来,倪清被这话骂的失了神,就静静地握着手机。
对面不知道骂了多久,倪清就看着屏幕上那个音量条起起伏伏。
通话挂断,各种陌生号码发来短信,不堪入目的辱骂挤满了她的收件箱。
倪清大概猜到了,是谁把她的底片泄露出去。她也知道,她的号码早就被人肉了。
她靠在椅子冰凉的凳子上,一条条地看着那些信息。
——我劝你尽早给李初安摄影师道歉,不然我把你们家的号码都扒出来,让大家看看什么样的父母生出了你这么个贱货。
这条信息在其他消息里尤为显眼。
胃里一阵阵的恶心涌上来,倪清慌忙跑进厕所,对着马桶干呕起来,只是她胃里没东西,只涌上了许多胃酸,嗓子干涩得像是被刀划开,连正常的呼吸都疼痛。
手机还在不停地振动,倪清就静静地看着屏幕的光闪了又闪。
她看到那上面的号码不断变换,直到屏幕上出现“妈妈”两个字。
她慌忙滑开了屏幕,母亲的声音有些失真地传过来。
“清清,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回来,你的太奶奶怕是不好了。”蒋珊焦急地声音从听筒里传进来。
“她命数不好。”
“倪小姐的身边人似乎都很不幸。”
“于你于他,都没有好处。”
那些话语无孔不入地侵入她的神经,她想起那天在周屿行手机里看到于思毅的骚扰短信。
她早该知道,她无论逃到哪里,都摆脱不了被纠缠的命运。
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倪清挥手,叫停一辆出租车。
“江北机场。”
或许她真的是很糟糕的人,但她不能让她身边的人同她一起,深陷污泥之中不见天日。
手机不停地振动,倪清看着闪烁的屏幕滑开接听键,那些咒骂的话在耳边带起一阵阵嗡鸣,从四面八方传来,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止。
“有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脑海里蓦然响起周屿行说过的那句话,倪清伸手,摸到脸上的一片濡湿。
她打开手机,打开她和周屿行的聊天框,然后摁住颤抖的手一点点编辑文字在聊天框里。
周屿行,我们分手吧。我们之间有一条跨不过的鸿沟,你的家庭对我来说太复杂了,我累了,不想再继续了。
她想他那样疏离又冷漠的故事篇章里,本就不该有她这样破败又别扭的一页。
手机早已被关机,她抬眼,发现今晚的夜色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