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时一五虽然也有反应,却仿佛是为了模仿第一次时的那般失态一般,透着假意。
事已至此,那个幕后主使也已经昭然欲揭,只是可惜的是,一五的作用仅仅只能确定心里的猜想,而无法直接用作证据,毕竟一五身上没有丝毫可以直接指认关承泽的东西,因此一五现在也失去了他的价值。
萧令辞停下刀尖游走的力度,他收回扇刀,调转了一个方向,往一五的手腕处,狠狠划了一道,顷刻间鲜血快速流下,比胳膊上的血液流动的还要快。
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也不知按了哪个机关,如匕首一般的短刃又收了回去,扇面却不染一丝血迹。
“待到天亮,你就可以解脱了,”萧令辞言笑晏晏的说完这一句话后,转身又捧着烛火,离开了监狱,关上了监狱的门,黑暗顷刻间淹没了这小小一方天地,唯有一五那痛苦的喘气声,与馥郁的铁锈味在绝望得蔓延。
一出监狱的门,踏入回旋往上的木制阶梯,复又走到用于休憩安寝的二楼时,萧令辞还在意兴阑珊的盘算着,下一把扇面应该是个什么图式,现在这把扇子虽然好,却染了肮脏的血,只得抛弃了。
意兴神飞之际,不知不觉走过了自己的房间,萧令辞也没察觉,只是有些对不上焦的视线里,却突然被手中橘黄的烛火映出了一抹明晃晃的翡翠青。
“……”
是苏文惜,萧令辞飞驰的神思一下子收了回去,他就像是个刚刚做了坏事的人一样,如今面对着眼前趴在栏杆向下望时的苏文惜,竟然莫名被她那清清白白,纯洁无瑕的风姿给震的心底生出了一丝自惭形秽。
他停下了脚步,没有急着上前去打扰苏文惜,只是静默地立在原地,望着不远处苏文惜那陷于出神中,弧度优美的侧脸。
此时心底有再多戾气横生的萧令辞,望着望着,却也如被清风抚平般,一下安静下来,好像有再多的疲惫与疼痛,都能在苏文惜那始终稳定如一的精神内核里,找到镇定的良方。
很奇怪,明明加上前不久在放鹤亭的那一面,他与苏文惜也只是才见过两面,还不算熟悉的友人,也许连友也算不上,可是萧令辞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被苏文惜吸引到了。
那时在马车里生出的如浮萍一般飘摇的信任感,也在慢慢往下,往心里扎根。
就在静静地站了半晌后,夜里的凉风习习催痛了萧令辞的伤口,他如同终于回神一般,调整了面部表情,又摇身一变成了个浪荡公子,笑意盈盈的朝着那抹天边雁,林中竹,走了过去。
“苏大人~”
苏文惜被这一声熟悉的呼唤给唤回了神,她猛地一惊,趴在栏杆上的上半身都有些没扶住,还算得体的匆忙直起身后,她望着萧令辞那熟悉的笑意,不觉有些牙酸头疼,但还是礼节性的行礼问好:
“殿下的伤口可有处理妥当?”
“已经为什么大碍了,不信你看,”像是生怕苏文惜担心一般,萧令辞拿起扇子,正欲撑开扇骨扇扇风,来证明自己已经无恙,但是刚拿起来,抬手间牵动了伤口,惹得他动作一顿,有痛意自眸底划过,但表面还是面不改色道:“真的没事了,我还能扇扇子呢。”
“……”
结果自然就是惹得苏文惜更操心了,萧令辞见她眉头一皱,脸色不太好看,像是下一秒就能变成一头撞死来劝谏明志的忠臣一般,连忙换了个话头:
“苏大人三更半夜怎么还没安寝?”
“出来透透气,更何况,”苏文惜话锋一顿,上下打量了一眼萧令辞,其实萧令辞走近的时候,借着凉风的捎信,她好像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铁锈味,但她又归结为是萧令辞伤口处的血腥气,因此放下淡淡的疑惑,有来有往的问了一句:
“殿下您不是也没睡吗。”
而萧令辞却凤眸一弯,笑得如狐狸,道:
“我也出来透透气。”
“……”
苏文惜并不打算同萧令辞多加纠缠,她本身就是懒于应世的人,哪怕有那个能力,却也是力不从心,因此她拂一拂袖,酝酿了一下正欲告辞,萧令辞却抢先道:
“苏大人若是衾寒枕冷,难以入眠,不妨……”话只说了一半,仿佛未出口的话有些见不得人一般。
钩咸饵直,而苏文惜自然是以为萧令辞接下来的话肯定是暧昧不清的,连衾寒枕冷都出来,下一句怕不是要自荐枕席,于是苏文惜内心这样笃定着,强压着羞恼,冷冷道:
“殿下自重。”
萧令辞闻言却哈哈大笑,笑得就差前仰后合了,就在苏文惜都要忍耐不住,压不住火气时,他才戛然而止,一本正经道:
“苏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若是睡不着,我这有坛好酒可以赠予苏大人,到时候苏大人可以小酌一杯,醉了就能安然入睡了。”
“……”
苏文惜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戏耍了一番,她勉力笑着,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