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的妹妹张莹从小娇生惯养惯了,听从家里人安排找了个老公。她不顶什么用,她老公确实个狠角色,惦记张家家产好久了,张家老两口一死,他就迫不及待教唆张莹分家产。张莹向来没主见,耳根子又软,于是在她老公的全盘操作下,张玉分到了少的可怜的家产。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张玉前半辈子过着花钱大手大脚的日子早就养成了习惯。她分得的那些家产没多久她就这样那样的花光了,她也出去找过工作,但她已经做富太太太多年,工作经验缺失让她只能做些苦力。然而她身体又实在娇弱,常常生病。
所以一家子的生活重担就落在了十五岁的沈青辞身上。十五岁的少年被迫长大,本来是无忧无虑在学校学习的年纪却每天为家里下一顿吃什么、妈妈的医药费而担心。每天放学后马不停蹄的去刷盘子当服务员赚取生活费,夜里得空时借后厨微弱的光写白天老师布置的作业是常态了,仅有的衣服洗得发白还在穿,鞋底磨破了都不舍得丢,冬天穿着薄薄的衣服发传单,手都冻裂了口子。
那样的生活他过了三四年,他靠着自己赚的钱付自己和他弟的学费,妈妈的医药费,以及一家人的生活费。期间,他从没说过一句辛苦,从来没说自己过得不好。相反,一直宽慰生病的母亲,容忍娇纵的弟弟。
好在他学习刻苦用功,每年的奖学金替他分担了不少,他也有机会上京大谋求更好的前途,上了大学他也不用再做兼职苦工,凭借给人补课他就可以付清所有账单。本以为生活会越来越好,但是他妈妈突如其来的重病阻断了沈青辞那条已经走向生活正轨的列车。
他再一次被生活挑衅羞辱,但他却毅然决然用肩膀负扛。他把家人照顾得很好,比他自己都好。虽然是名义上的一家人,可沈青辞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家里的一份子,他用自己稚嫩的肩膀撑起了整个家。
知道沈青辞经历时,顾北笙心里是难以言说的复杂。因为一年的收养,沈青辞把自己当成了家里一份子,默默为这个家庭付出,从无怨言。说实话,这世上被父母养育了几十年的人都不一定有沈青辞那样深厚的感恩之心。
但是随着深入了解,她只觉得心寒,并且为沈青辞感到不值。从搜集到的资料显示,张玉对沈青辞很好,常关心他的学习和身体,母子二人关系也很融洽。可真的是那样吗?顾北笙并不这样觉得。
她不信张玉不知道沈青辞过着怎样艰难的生活,不信她不知道沈青辞拼死拼活打工赚钱为生计奔波。如果真的关心他,会允许他为了赚钱而退学,因而放弃自己的人生吗?如果真的在乎他,会那么明显区别对待沈青辞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吗?据她所知,沈青书和沈青辞的生活待遇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沈青辞为那个家付出了那么多,偏心也不能那样偏吧。
在她看来,沈青辞只是张玉一个能够压榨赚钱并且听话的工具。张玉所做的对沈青辞关心的事估计也只是口头上几句心疼罢了,但偏偏沈青辞就吃这一套,因为长期缺爱,只要有人给出一点点关心他就愿意豁出性命。
说句难听的话,如果没有张玉他们,不知道沈青辞一个人能过得多么轻松。
顾北笙隐隐觉得张玉和傅凉城有脱不开的关系,但目前她还没有找到证据,张玉把沈青辞当工具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见沈青辞心心挂念着他妈妈,顾北笙甚至觉得自己想法是不是太过邪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沈青辞对他妈那么掏心掏肺的,肯定是因为他妈对他好啊,毕竟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
但是沈青辞实实在在的亲身经历就摆在面前,顾北笙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她不敢想象如果事实真是自己猜测那样,沈青辞该有多么难过。
顾北笙敛去眼底的异样,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我去下卫生间。”
见她脸色不怎么好,沈青辞有些担心。虽然她一直闷声吃饭但他却知道她走神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平常不爱吃炒青菜的她夹了好几次放在面前的油麦菜。
笙笙很少会这样的,难道是出什么事了?沈青辞眉头微微皱起。
“哎沈青辞,林初说你和笙姐住的一起,你俩在哪儿啊,清水苑、龙泉山,还是银城新宿?这些地我也房,要是离得近说不定还能串个门儿。”封阳喝了口茶,酒足饭饱之后就开始日常八卦唠嗑了。
正在啃鸡腿的林初补了句,“龙泉山我也有,我哥才给我买的别墅,正在搞装修,好了请你们吃饭。”
“凤鸣路的阳湖观澜。”
“啪!”林初的鸡腿砸到了盘子里,林初瞪着大眼睛扯卫生纸擦手和嘴,向封阳投去同款傻眼目光。
见两人震惊的样子,沈青辞问:“怎么了?”
封阳惊得合不拢嘴,“笙姐居然让你住阳湖观澜,你知道那是她外婆留给她的房子吗?那房子她可宝贝了,我和林初都没让去。”
封阳说的是实话,他们一直是把顾北笙家当自己家的,她有多少房产他俩了如指掌,她的房子就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