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幕僚面上夸他儿子仪表堂堂,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嗤笑他养的两个儿子成日只会喝酒玩乐。
他看着床上面色灰暗的长子,对郎中开口道:“各位还是诊不出病因么?”
底下的人沉默着对视了一眼,为首的那个开口道:“公子脉象如常人,只是略有些虚弱,我等无能,是在诊不出公子是患了什么病。还请将军再请高人来看。”
齐庚川摆摆手,管家上前引走了郎中。
“爹,娘。”齐竭对齐家夫妇行了个礼,快步走到齐敬床前“七日了,大哥还没醒过?”
齐夫人叹了口气,又落下泪来。
齐竭在外是个混不吝的,对自家父母却是孝顺。
他面色忧虑道:“听闻望客来的掌柜的有一奇药,前几年救活了一个将死的娃娃,不如我们上门去请,看看那掌柜的能否有好方子救救大哥。”
齐夫人眼前一亮,侧过身对齐敬说:“快差人去请,只要能救人,无论多少金银我们府都应。”
齐敬看了一眼齐庚川,见后者点了点头,忙应下去办事。
她们说的那一桩事是几年前江语晨救了一个高烧多日的孩子,当时有家夫妻在襁褓中的女儿总不退烧,夫妻俩找了很多郎中都无济于事,只能去郊外的庙里求香,路上却遇见匪人打劫,夫妻俩拼死送出女儿,刚好遇到了刚穿过来迷路的江语晨。
她永远记得那对夫妻临死前的样子。
“她自后就没有名姓了,只要平安即可。”
她没有告诉江语晨这个临终托孤孩子的名字,或许是怕她长大后疑惑自己的来处,也或许怕这个半路遇见的女子会介意一个冠着他人姓的孩子。
于是江语晨用了她最后的一只药,救了这个半路捡到的孩子,给她取名叫江安幸。
“掌柜的,我们家夫人请您去给我们公子把脉,现在情况有急,您看能跟我们走一趟么?”那家的管家要讨好地将手里的银子递给江语晨,说:“这是将军府给您的定金,报酬您定。”
江语晨只是挂起来一个礼貌的笑,随后满脸可惜地说:“您高看我了,我只不过是个做生意的妇人,成日抛头露面,大字都识不得几个,也只能做些糊口的生意,不过仅仅有些小聪明罢了,怎敢给人看病确诊呢?”
那管家扯着满脸的皱纹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一眼里屋,“掌柜莫要自谦,您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将病入膏肓的幼儿救回,全上京的人谁不知道您的医术高超,菩萨心肠。不过今日怎没看见那个娃娃,不知近来可好?”
孟取不动声色地朝着那个管家的方向挪了一下。他刚才那番话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江语晨眸色一沉,心里问候了将军府几百遍,面上只是叹口气盈盈一拜“我自感没什么能耐,不过若是能帮得上,那自然求之不得。”
“大人稍等,我前去准备些东西便跟您过去。”
里屋的江安幸还乐呵呵地抓着秦魏程的头发编小辫,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筹码。
江语晨套上披上大氅,从匣子里掏出来了个小盒子面色深沉的递给王一,“我跟他们去了,他们应当不会为难你们。这个东西你们留着防身,不必担心我。”
客栈里的人都知道她的能耐,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几个年轻的伙计仍担忧她的安危要跟着过去。
江语晨没有答应。再怎么说也只是去看个病,带着这么多人过去像是要打架似的。
孟取理了理衣服,说:“我跟你去。”
江语晨没理她,提着箱子朝门口走。
孟取立刻抬脚跟上去,编了一脑袋麻花的秦魏程揉了揉江安幸的脑袋也跟了过去。在没人看见的角度他手腕一动给这间屋子加了一个小小的结界。
上京有妖这件事他略有听闻,只是在这呆了许久也没感知到妖气。秦魏程迈开步子追上江语晨,不出意外的话,齐敬的怪病和那妖脱不了关系。
更何况,一个被剖丹的人怎么会不到半年的时间内恢复的这么快,孟取这个人,大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她两个女子不太安全,我也跟过去比较放心。”秦魏程对着满脸担忧的张伯说“不必担心。”
齐府。
“少爷这般症状大概多久了?”江语晨一边检查一边询问。
“昏睡是从半年前开始的,最开始少爷只说是身体乏累睡几个时辰,后来时间越来越长,到这一次少爷睡了七日还没醒过,我们也请了郎中太医,无一例外的只是说少爷气血不足,精气乏弊,调养调养就好。”
“公子的身体并无大恙,之前可不小心伤到过头部?”江语晨皱着眉检查完,她虽然不喜这个纨绔混蛋,但是医者仁心,放任他去死江语晨还是做不到的。
“自打少爷开始疲乏,就很少出门,平常也有我们跟着,是不曾有受伤的情况的。”
正这时七日未醒的齐敬猛然睁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