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孟师姐又闯祸了。”
“这次好像是了生真人都动了脾气。师姐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两个弟子边叹气边向尚贤门赶去。
“她那个混世魔王,什么事干不出来?”蒋无常冷哼了一声,接过师弟递过来的剑,行了一套干净利落的剑法。
他将佩剑收回剑鞘,不无恶意的哼笑了一句:“现在时辰还早,不如我们去看看师姐她又捅了什么篓子。”
“师姐”两个字咬的很重,就像是咬碎了牙磨出来的称呼。
刘可和孟渡可见他这样,忙开口道:“那自然是,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命好,被云泽真人捡回来才能过上这般吃喝不愁的日子”。
刘义任顿了顿又开口:“当日是那臭丫头不知好歹,下了您的面子,要不是……”孟渡可用手肘点了点他,刘义任抬头看了一眼蒋无常黑下来的脸,猛然住嘴,熟练地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
据说蒋无常曾经很喜欢孟师姐,也据说,这个大师姐也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他。
蒋无常像是被人戳到痛处一样,一张清冷的帅脸在扭曲的边缘挣扎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他生来就有荣华富贵,无论是家世还是样貌都是一顶一的出众,更遑论他刚一出生就有仙人判定他骨骼清奇,是个修仙难得一见的好料子。
他自小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偏偏对那个人见人皱眉的孟取动了心。
景泽山虽为大邹最大的修仙门派,门规却不比其他门派严格,虽对弟子的言行看重,却从不禁弟子动凡心。于是那晚他和几个师门饮了几杯入梦,又在旁人的撺掇下鼓足勇气去沉熠山找孟取表白心意。
在几百个浩浩荡荡钱来看热闹的人围起来的包围圈里,孟取冷静客气地拒绝了他。
蒋无常喝酒从没红过的脸骤然红到了耳根。他咬了咬牙,微微抬起头说了一句:“不知好歹。”转身御剑回了升翊山。
从那天以后,孟取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他印象里冷静自持,但是小孩子脾气的师弟。
所以当她吊儿郎当地跪在戒律堂,看到熙熙攘攘人群中的蒋无常时,她其实很有些震惊。
来看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壮大,了生咳嗽了一声,压下人群中“嗡嗡”的谈论声。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孟取,叹了一口气,坐回主位。
戒律长老挥了挥手,一副巨大的书卷展开在孟取头顶上,他开口道:“孟取,你身为景亦山子弟却违逆门规,你认不认错?”
孟取抬起头,草草地扫了一眼门规戒律,恭敬地点了点说:“若论门规我认错。”她顿了顿:“可是那蛇妖杀生无数,我为何不能当场杀了他。”
“师尊,我认错,但我没错”孟取看着了生真人,毫不动摇地吐出这句话。
了生摇了摇头:“那蛇妖杀生数百,确实死有余辜,但是他刚炼化的百姓可能神智存几,尚有生还的余地,你这般武断地出手,若非云泽真人来的及时,那些百姓的生命就是白白断送了。”
了生真人的眼睛里露出悲哀;“我教你众生为上,百姓当先,你却只是记得仇恨。我原以为你只是顽劣了些,看来还是为师无能,教不好你。”
孟取轻轻直起腰,开口道:“师尊,那蛇妖的道行太深,百姓的魂魄已经被完全蚕食,我到的时候已经没有挽救的可能了,师尊若是不信可以一探究竟。”
一旁的云泽真人神色平淡偏过头说:“那蛇妖的煞气不同寻常,我赶过去的时候那些人确实没有留下灵魂的可能了。”他转向孟取:“你是如何确定的?”
了生真人皱着的眉头又紧了紧。
孟取说:“我猜的,那蛇妖杀人已经足有七天,身上背的怨气收都收不住,修仙者都扛不住的煞气,那些寻常的百姓怎么能撑的过这么多天。我过去的时候,那妖怪以身为阵圈住了方圆七里的村子,我若不出手拦他,那附近村子里的人怎么办?”
云泽真人盯着孟取,挥袖勾出一个镇法。
了生真人和戒律长老瞬间变了脸色——是伏生阵。
孟取看了一眼那个阵法说:“我到的时候那妖就在布此阵。”
孟取不知道的是,现场泱泱几百人,只有戒律堂中的四人能看到那个阵法。
那是个很恶毒的阵法,施法者以自身为源,将身上的血肉融在方圆七里的土地中,通过地脉与水圈住阵里的人与仙。化血为锁,化骨为咒,压伏抽取圈内的生机致死。
伏生阵是上古魔君抽血割肉为引锻造的邪术,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只有身有魔族气息的人才能看到,除了魔,也只有与魔交战受伤濒死过的修仙者才能看出来。
这邪术几百年未出世,典籍不可能有记载。孟取在景亦山十九年未曾下山,也不可能和魔族交过手。即使孟取看到过书也不可能识出这个阵法。
那只能是——
云泽真人冷笑一声,身上的寒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