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猝不及防的嘶喊声来临,树梢上站立的鸟儿纷纷四处逃窜,唯恐避之不及。
“郑娘子!郑娘子!”一众婢女们趴在一个圆形大坑旁呼喊着名字,
“哎呦~疼疼疼——”
郑茹只觉自己背部如遭重击,再往下的骨头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感,传遍四肢百骸,疼痛充斥着整个大脑,几乎就要晕厥了过去,
几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遇见过这样子的,皆是手足无措,
“看什么啊?还不赶快找人把本娘子扶起来——,都是个死的不成,”郑茹用尽全身力气,艰难痛呼着训斥着,
听得此话,就有几个婢女原路返回,剩下江凝初派来的几个在旁守着。
人一少了,耳边那惊慌聒噪的声音也没了,郑茹逐渐从疼痛带来的昏厥感中恢复了那么一丝理智,看向自己身处的这一方大坑中,
圆形的大坑约莫有半个人高,足够宽阔,这也导致郑茹摔下去后能保持一个四仰八叉的姿势。
粉嫩的衣裙上沾染了大片的泥渍,名贵的衣裙被折腾得如一团乱麻,新鲜的黄土带着潮湿的腥气,仔细闻来,还带着落叶发酵腐败的浊气。
郑茹紧锁眉头,止不住想用手捂着口鼻,甫一抬起右手,便传来骨头清脆的一声,接着就是无尽的疼痛,
刚想放弃挣扎,等着人来救她,就见自己不能动的右手衣袖上一条长约一尺半的蜈蚣缓慢前进着,向她的肩头爬来,
只一眼,便觉头皮发满,不顾形象的放肆喊叫,“什么东西!快走开——”
那几个婢女早就得了吩咐,还是做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纷纷欲出手帮助而站在原地不动,只留坑中的人发疯般嘶喊,
许是郑茹那不要命的喊叫让蜈蚣更加兴奋了些,挪动着千足,密密麻麻蠕动,于此同时,那沾满黄泥看不清图案的绣花鞋上赫然出现比那蜈蚣更大的蚯蚓,软软地扭动,
郑茹脑中是一霎那的空白,在绝望中仿佛陷入了又一场绝望,她不敢想象自己不能挪动的身体下压着多少这样恶心点脏东西。
“哟,郑娘子,好巧啊!怎么这样狼狈?”一道温柔的男声传来,
郑茹在圆形的视界中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情绪激动了起啦,
“韩公子,你救救我!快救救我,这些东西实在太恶心了,”
郑茹眼睛止不住地流下了泪水,混合脸上的血液和泥土齐齐流下,并没有梨花带雨之感,反而是脏乱污眼之恶,
“真是不好意思,韩某也很怕呢~”说话的人幸灾乐祸可以说是写在脸上了,那吊儿郎当无视的意味哪里像害怕的样子,这下属实把郑茹气得不清,偏自己此刻身处困境,不得脱身。
“要不你让谢世子来,他为人乐善好施,最是不惧这些邪祟之物,”
郑茹听到这么说,眼睛如自带指南针,精准地锁定了那一抹衣角,
虽知谢宥珩为人阴晴不定,捉摸不透,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声,与刚才不同的是声调特地放柔了,带着甜腻的调调,
“谢世子,烦请帮小女子一把,”
郑茹垂着眸,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身上的东西,咬着唇,眼眶含泪,柔柔弱弱,
韩子尧看着,还真是稀奇了,都成这样了,还不忘勾引谢宥珩,是他有如此魅力,还是郑国公府都是如此教养的?
之间那衣角并未挪动分毫,自上而下传来一声不轻不重,不带感情,却让人毛骨悚然的轻笑,
这一笑让郑茹心凉了大半,昭示着她的死亡要到来不久了。
江凝初掐着点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婢女赶来,惊奇地发现还挺热闹的,乌泱泱站了一大片人,每个人的脸上可以说是各有千秋,低头肃静不语的侍卫,笑得贱贱的韩子尧,身旁笑若春风的男子,以及……冷成大冰山,下一秒就要耐不住走人的谢世子。
“哎呀,郑娘子这怎么弄的,还不快取将人给扶上来,”故作惊讶的样子,指挥着几人三两下就将郑茹从那坑中提溜上来,
“你慢点慢点——,”
几个人手脚粗笨,做事起来没轻没重,这会儿充耳不闻,像提溜一个小鸡仔子般,手下力度毫不留情,折腾到郑茹那方才磕碰伤着了的地方,引起痛呼声。
“郑娘子实在不好意思了,这地儿我是打算种上新运来的木材,这不路上耽搁了,我就只好让人填了块草皮,只是……我分明吩咐了下人不让靠近的,不知郑娘子是怎么走到此处还不偏不倚正好掉进了这坑中,”
郑茹甫一开口,“可是你们几个不拿我的话当回事!”江凝初对着那几个跟着郑茹的婢女厉声呵斥,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子,
“没有啊娘子,奴婢们千拦万拦,郑娘子执意要往前去,我们也是拦不住,”几个婢女惧得脸色一白,扑腾一声跪下去连连磕头求饶,
“既如此,那便姑且不谈,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