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能与你们一道上场嘛,”怯声声的女声自耳畔传来,江凝初停下来手中的动作,
看向说话的女娘,上下打量着,冷不丁来了个陌生人搭话,就她这性子一时竟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了,
见江凝初的目光扫视着她的脸庞,那女娘顷刻间就羞红了脸,像只蒸熟的虾子,以为这事是不成了,想着不让人为难,便也赶紧说道,
“若是有旁的打算也不打紧,不打搅你了,”
女娘因为紧张的缘故,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欲转身离开,
“娘子请慢,”江凝初出声道,“我这儿正缺人,你来了是最好不过了,”
“真的?”女娘乌黑的眸子听到这话时唰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江凝初轻轻点了两下头,肯定的眼神让人放下了忧心,
其实又哪里是真的缺人呢,这马球三人打得,两人打得,更别说一人了,不过是宽慰人的客套话吧,
许是今天心情颇好,瞧见这女娘年纪不大的样子,性子怯懦,能主动与她搭话,想必心里是做足了准备,她见着人失落的样子,心肝也不好受,索性就应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我打得不太好……”那女娘从刚才一直都乖顺的垂着头,便是抬头见瞥见了什么,立马深深地将头垂了下去,嘴唇紧抿,脸色发白,
江凝初还当是姑娘怕自己拒绝她,于是手轻轻覆上她的肩膀,手掌的温度自那传来,让女娘心里又激荡了几分,
“这又何妨,任谁也不是神仙,打出生起就会的,你能会些已是不错了,想必家中长辈也是极为看重你的,可有多少娘子们都没见过马球场呢,”
江凝初说着,一顿,又道,“你若不嫌弃,我这三脚猫功夫也还是能指点一二道,”
女娘闻言,缓缓抬起头,眼眶微红,其间饱含晶莹,点点泪光,呼之欲出。
“何故如此,是有人欺负你了吗?你且说来,我定帮你做主,”
江凝初瞧着这可怜样儿,心头一软,当即断定这可不光是寻常缘故了,莫不是受了搓磨,
“没……没的,长姐不想带着我,让我过来找娘子你,娘子这般好,我不过是有感而发,叫您见笑了,”
这才得知这厢名叫郑薇,出自郑国公府,口中所说的长姐也就那日在珍宝阁口出狂言,骄横跋扈的郑大娘子,
与之不同的是,郑薇是婢生子,不过是国公大爷酒混之下犯的错误,老国公是盼着能添个男丁才好说歹说劝下了大夫人,十月怀胎,一朝定尊卑,郑薇就更不受待见了,
瞧这身上的衣裳,难得出来一趟自是要穿着好的,不失了面子,许是素日里就没过过好的,亦或是不甚了解,分不清楚穿着打扮,郑薇套着不知几年前上市的料子,还是些小官庶女买卖,嫡女瞧不上的玩意儿,
想来打记事起就过着什么如履薄冰的日子了,
可人也是有自尊的,或多或少不愿让人瞧见自己这黑不见天的苦难,江凝初不想再往人身上戳刀子,兀自笑了笑,作月牙眼儿,
“我给你挑上一匹温顺的,待会儿你骑上也能舒坦些,”
江凝初好心大发,等到挑到满意的,比赛将将要开场了。
待上了马,这才瞧见坐在棕红色马背上紧绷着的身影,
郑薇用手用力抓紧缰绳,青葱的手指指节泛着白,不一会儿,豆大的汗珠自额前的绒发落下,一张小脸已是煞白,眼睛瞪大,一刻不停的盯着马背,大气不敢出,生怕身下的马儿突地动作起来。
“郑妹妹,你若是不适,就先去旁歇着,看着我们也是一样能学着点的,”
谢姝玉忙点点头,很是赞同,这女娘瞧着就娇柔得很,看着下一秒身子骨就能散架了去,
“谢过娘子好意,我许久没上马了,方才有些紧张,不过适应了也就好了,”
郑薇咬着牙缓缓挺直了身影,强硬得扯出一丝笑容,让自己看起来爽快的样子,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想着好好见见世面,”
江凝初的眼神在郑薇脸上停留许久,仿佛要洞穿一切,而后淡淡道,
“那你可当心些,若是害怕,场边有管马道小厮,你唤他们便可,”
说完,江凝初往旁扯了扯缰绳,将马利索得转了个头,不疾不徐地向场中央走去,
见人一走,郑薇像是如蒙大赦,上班整个松下来,望着远处,笑了笑,
她自个儿又能怎样呢?
东风助阵,吹着彩旗飘飘,战鼓鸣,江凝初立身于马背之上,挺直脊背,高昂着脑袋,露出光洁的额头,一根红色发带系于脑后,一抹红色足以衬得人分外张扬,面上从容不迫,清凌凌的长相恰到好处地与此厢激奋的氛围融为一体,不知不觉就能让人于数人中一眼就瞧见江凝初意气风发,
“唰——”,随着裁判自中间抛出圆球,就有三五个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