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二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江凝初语气玩味,神色不明。
这边江晚夏见状扬起一抹笑,抱怨道,
“无妨,今日这鱼腥气太重,呛着了,还有这鸡也太瘦了,没几两肉似的……”
小嘴叭叭叭地一顿输出,嫌这嫌那的,小姐脾气上来了,
最后,“大姐,这厨房采买也不是什么好事,你每日处理那么多事,要不这活就由小妹代劳吧?”
话头一转,终于说出目的所在了,忙活半天还是想从自己这分一杯羹,
厨房可是个好地方,人那每天都是要吃饭的,府中大大小小几百号人,光是采买就要流出去多少银子,从中克扣个一星半点的,那最后进腰包的可就数不清了 。
真是狮子大开口,专挑好处下手,还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好拿捏啊。
“惜云,厨房的人是怎么做事的,二娘子不爱吃鱼肉这些荤腥之物,以后不许给二娘子再做了,都换成清淡的,我看白菜豆腐之类的就挺好,”江凝初面无表情,厉声喝道,
江晚夏似是傻眼了,搁平日这也不过什么大事,左右差事不给就不给,今儿个怎么把自己也给坑上了,
“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心疼你太过劳累了,”这话是为她刚才耍横找事圆的,
江凝初静静喝着碗里的乌鸡汤,视若无睹般从容,
心中苦笑,没见过贼喊捉贼还如此理直气壮的。
江凝初皮相生得极好,肤色白皙,脸蛋红润,眉眼间自带江南女子的柔和,平日里不笑时,又是那雷厉风行的气概,
眼下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搅动着碗里的汤,勺子时不时与碗来个亲密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
饶是再没有眼力见的人这会儿也知道娘子不耐烦了,纷纷屏住呼吸。
惜云了会,忙接了这茬儿,回道“奴婢省得了,这就吩咐下去,”
屋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知二娘子是真恼了大娘子了,这都发话了,
接着几人就将江晚夏面前的荤菜撤在一旁,只留下一道孤零零的素炒杂蔬。
这下江晚夏是看清了,也许上次是因为红莲才大发脾气,那么这次的下马威就是江凝初在警告自己不要打江家的主意,
可是凭什么?自己也是江家的女儿,凭什么要受她掣肘,她能攀上将军府,自己就只能嫁给无权小官,她江凝初越是在意的,就越要抢过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主母娘子在屋中歇息,没上桌,江家老爷江文柏也是个不管事,这会儿自顾自的埋头苦吃,
说到底还是大女儿太能干了,显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没劳什子用,一来二去,心中也就有些忌惮,对于姐妹间这些事,还是不插手的好,毕竟,江凝初说一自己也不敢说二,趟这趟浑水作甚。
见人吃了瘪,目的也就达成了,慢条斯理地漱口净了手,就朝江文柏一拜,衣裙盈盈拂起,气质斐然,端得是嫡女气派。
出了饭厅,江凝初没有立即回房,而是去了母亲许氏的屋子里,
还未进屋就听见屋内咳嗽声如雷霆,眉头紧皱,一进屋,果然又是浓郁的药味,熏得人脑仁疼,
许知阮无力地依靠在床榻上,面色蜡黄,眼神暗淡,发丝凌乱得贴在额头,毫无生气。
江凝初不语,心里却不大好受,母亲这病来如山倒,请了许多名医都不见成效,只能靠着药续命,做子女的怎会不心疼,
若不是江家家大业大,这堆成山的珍贵药材,没几个人用得起。
伺候许知阮的嬷嬷习惯性地让出了位置,接过已经冷得差不多的汤药,江凝初小心翼翼地给许知阮喂药,不一会儿,药就见底了。
孔嬷嬷看见此情形不免心生感慨,眼泪婆娑,自家娘子总不想让女儿担心,每每受病痛折磨也是咬牙忍着不让人知道,每日的药也只有江娘子来得时候才顺从的喝完,
“母亲下次若是再不好好喝药,女儿就不来看你了。”江凝初语气柔软,仔细盯着母亲。
闻言,有些无奈,笑骂“好好好,你这泼皮,如今还敢威胁起我来了,”
因着江凝初的到来,这屋中难得有了生机,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月上梢头,屋外大风肆虐,落叶萧条,天气还是那样刺骨的寒冷,
再等等,春天就要来了。
“母亲,女儿不想嫁人,就想陪着娘过一辈子,”说这话时,江凝初已经小猫似的趴在许知阮的腿上,撒娇道,
许知阮先是一愣,不明今日女儿像是换了个人,平日里都是独来独往,对人可以说是毫不亲近,像如今这样还是小时候想吃糖人时,扒拉着大腿奶声奶气叫娘亲时才出现的,
自从自己病了之后,就让女儿一个人扛起许氏旧业,又要看管家中琐事,再天真烂漫的人也被磨得失了脾气,
也是不知从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