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
池玉梨先还以为是自己把心声说出口了,还在想这沉不住气的毛病不是早改了么,后才发现,出声的是岑子濯这小少爷,他正看着屏幕满脸不屑。
那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有种脱离年纪的早熟,莫名有些滑稽,而且,看他生气的样子比自己还像当事人,池玉梨不禁饶有兴致起来,问:“你又知道了?”
“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岑子濯眼底划过不耐和厌恶,那情绪的外化程度,叫池玉梨分辨出几分端倪。
比起义愤填膺,更像是感同身受。
这小少爷,也曾遇见过类似的事?
池玉梨思考的工夫,岑子濯已经说下去了,“事情才发生这么点时间,他张嘴就说他的妻子已经死了,是找到了尸体,还是派人来这里把星盗一网打尽把船上活着的人一一确认过了?这点时间,赶过来还来不及吧!”
“确实,”池玉梨提供佐证,“逃出去的六只救生舱,有三只已经被证实无一幸存,但死亡名单里,并没有他夫人。至于一一确认活着的人,显然,就说咱们三个这里,也并没什么人来确认过。”
“那就是了,都还没确认他妻子死亡的真假,就这么着急忙慌公开死讯,肯定别有所图!”
“有道理,”池玉梨继续肯定,并且发问,“那你觉得,他是图什么?”
“选民的投票吧,这些要竞选的人心最脏了,没什么事情是他们不能拿来利用的,感情牌也是最容易煽动普通人的情绪的。”
“唔,那要是他夫人死而复生,那岂不是不妙?”
“怎么会,这是多好的炒作点,什么情急之下被骗,什么悲痛之下失去判断,再跟他妻子配合多上点镜头,运作得好的话,舆论会更大幅度向他倾斜——等等,你看我这是什么表情?”
“你很厉害啊,小少爷。”不愧是岑家打小就精心培养的,寻常人家这个年岁的孩童,哪里能看出这么多弯弯绕。
“夸我就夸我,别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而且,他再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说被放弃,就被放弃了。
池玉梨只做没察觉岑子濯到后来低落下去的情绪,转而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岑子濯被吸引走注意:“是什么?”
“耿星驰这么笃定他夫人死了,是因为他有自信,就算他的夫人现在还活着,等到她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候,也必然是个死人。”
“怎么会!”岑子濯先是震惊加质疑,接着,他很快脸色难看了起来,“是驻军?”
这一次,池玉梨的眸中彻底带上了赞赏,她原先没想过,这小少爷竟然会聪慧到这种程度,这洞察力之敏锐,成-人也少有了吧。
“不错,”池玉梨点头,“离这里最近的驻军是第八军,那里不仅是耿星驰曾经参军待过的地方,现任将领更是他的至交好友。”
所以,不过是在执行救援任务的时候,趁乱多杀一个人而已,简单。
因看到好苗子难得起了兴致教导点拨的池玉梨,此刻的神态轻松,完全看不出,她话语中那个必死的人,就是她自己。
岑子濯也沉浸在震惊中。
房间里的第三个人原本就很沉默,因此这时的两人谁也没发现,从刚才开始,他的身体就一直紧绷着,几乎到了僵硬的程度。
新闻里耿星驰在倾情演绎的时候,主控室里的两个人在吵第三架。
“你有完没完?当初炮弹是你命令我的人发射-出去的,现在你又要我的兄弟们冒着被发现被抓-住的危险,去帮你捞尸骨,我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
“你们不是都有必死的觉悟,既然这样,最差不过被抓而已,有什么好闹的。”
“甘心赴死跟别逼去死,换你你选哪一个?”
“哪里就到那么严重的程度了——好好好,我道歉,可我又还没让他们去,也没违背答应你的事吧。”
“那是因为在你让他们出去前,就被我阻止了!”
“行了邹仲安,差不多就可以了,我已经够给你脸了,你别不知好歹,趁主子还没知道这里的事,不论生死赶紧把人找到是真的,主子成事还好,要是主子落败,你、我、还有你那群宝贝的兄弟,都得一起陪葬。”
“赵寻你——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我再考虑要不要安排,你跟我说实话,你要找的那个人,到底什么身份?”
“刚才新闻里惺惺作态那个有印象?他夫人。”
“嘶——你们不要命了?我就算再怎么活在犄角旮旯,也知道那人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总统的人,你们要动的是他夫人?”
“他不会是。”
“什么意思?”
“只要找到耿夫人,耿星驰这次竞选必败无疑。假面戴得再久,也还是假的,谎话说得再多,也不会成真,耿夫人,就是能够击碎耿星驰那块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