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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是可以听的(1 / 3)

月光照不进的幽暗的窄巷里,只剩下卫牧和宋楼兰二人,□□已被他们的人带走处置,三生巷里还在忙着盘点,没有人打扰他们。

“卜府的东西都拿到了吗?”宋楼兰问。

卫牧点头:“他们没来得及转移。”

宋楼兰笑了一下:“办的不错。”

卫牧垂目,松了一口气,心情不错道:“事前我们没有和她有过任何说明,她与我们能有这般默契,这很难得。”

宋楼兰收敛了笑,冷了下来,看着卫牧。

和我们有默契?

我们?

这话他不爱听。

卫牧在他身边已有十年之久,不像宋下童那般迟钝,敏锐地感受到宋楼兰的不悦,说道:“我以为沈姑娘应成为您的幕僚。”

宋楼兰点点头,走了。

他之所以要留在渔利口,要住进她家,不是她以为的他在观察渔利口,而是他在观察她,观察她是否真的有能力成为他的幕僚,现在不用观察了,他已将她当做默契的伙伴。

伙伴吗?好像也不太确切,应是比伙伴还要再重要一些的存在吧。

毕竟她真的挺聪明的。

下玄月滑落至西边的树梢,夜渐渐深了,明姑亲自守在盆景园的前厅,大夫为沈芜把了脉,她身体无碍,只是还是气虚,需要好好休养,又被两个妈妈检查了全身,只有小腿和手背上有点撞到后的青紫,没有其他伤痕后,就被燕娘拉进澡盆好好泡了个热水澡,才算折腾完。

她如同被抛光的一块璞玉,懒散地趴卧在贵妃榻上,已经抬不动一根脚指头,如猫儿一般眯了一会儿,恢复了些力气,将案上冷掉的安神汤喝了,直起身来,顶开窗户,撑在窗台上,静静地听。

宋楼兰说今夜的月色很美,他说可惜她看不到了,他不知道的是月色也是可以听的。

夏末的蝉鸣,屋檐上滚落的露水,树梢微动催走的薄云,潮湿街道上鞋履轻踏,有节奏的咯咯声,还有豆腐店飘来的酸涩豆香,和三娘的桂花糕的甜香。

“傻姑!主人说的是真的,你真住这里啊!”宋下童将一包桂花糕从窗外递了进来,“我来给主人买夜宵,主人叫我顺便给你送一份桂花糕,说你爱吃。”

她的思绪就此暂停。

沈芜眼睛上还绑着宋楼兰的帕子,她并不是真的失明,只是睁眼会被光刺激得流泪,她将那帕子往上抬了抬,试着看了一眼,确实是宋下童,确认他说的主人是宋楼兰以后,才毫没有推辞意思的接过桂花糕。

“你从渔利口回来了?那边的事进展如何?”

宋下童有时觉得沈芜和他主子宋楼兰真像,从不客气这点最像。

“他们准备明日一早就将茉莉香片全给何东来和卜世仁运过去。”

那何东来岂不是要破防了?

想想就开心。

沈芜将一整块桂花糕含进嘴里,吞进肚子以后,舒服地长叹一声,问:“何东来的地卖了吗?”

宋下童:“权抵押了,就剩渔利口了。”

沈芜点头:“那明日我和赵兴一起去。”

既然破防了,那让他更破一点,她岂不是更开心嘛,嘿嘿。

宋下童:“傻姑你笑得好吓人。”

像个瞎眼的僵尸娃娃在笑,阴森森的,跟宋楼兰更像了。

沈芜小嘴一抿,重新笑了一个给他看,更瘆人了,宋下童吓得赶紧跑了。

“小屁孩。”

沈芜吃了口茶,将窗户关上,屋内陷入可怕的安静中,仿佛又回到了枯井房,全部的黑暗满过她的头顶,窒息感渐渐侵蚀她,她忍不住浑身发抖,只好又趴回窗台,顶开一丁点窗户缝,耳朵贴在上面,不敢离开。

不知何时,三娘糕点坊的坊门一扇一扇被关上,夜静得可怕。

她咬着牙,将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连蝉都累了,停止叫嚷。

“得想想别的,这里是盆景园,窗外是桂花巷,这里一点都不黑,这里全是人……”

她自言自语了不知多久,就好像她还在那个没有时间没有光明的地方。

悠悠的清风从窗缝中穿过,吹进她的衣领,她打了个哆嗦,清醒了一些,转瞬间婉转动人的笛声也如清风一般钻进了她的身体,那笛声好似与孤月作伴,与清风戏耍,静静地流便她的全身,轻轻地走进她的心里,安抚她的不安,温柔地抚慰她,她紧紧蜷缩的脚趾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日光被窗纱折射出轻软的光晕,她从贵妃榻上醒来,身上盖着一床薄被,窗也不知何时被何人关上,睡在窗下,她竟也没有着凉。

她试图睁开眼睛,还有些刺疼,又闭了起来,伸手在枕头附近寻找宋楼兰的那张帕子,却摸到一柄玉笛,她忍着刺疼,睁开眼睛查看,这笛子与昨夜的月色很般配,笛尾上还刻着两个字,是“李危”。

很眼熟的名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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