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停了。
依稀能看见几颗星星。
陈颂宜中途接了个电话,客厅只剩四个人,云青颖和蓝经纬搭伙,三家还在斗地主。
宋退思叫了地主。
地主出牌,出了对三。
席襄垣跟了对六,随口闲聊道:“宋先生什么时候遇到颂颂的?”
宋退思对他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作风笑了笑,“颂颂没跟你说吗?”
旁边的云青颖和蓝经纬被这俩人的“颂颂”震惊,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自己在瓜地当猹的模样。
云青颖紧张地抿了抿嘴。
席襄垣:“确实没听她提起过。”
云青颖抬起牌,跟蓝经纬场外八卦:纷争开始了。
对六没人要,宋退思捻了张七打出去,气定神闲的笑道:“可能我不重要吧。”
这句云青颖没听懂,但席襄垣听懂了。
当年陈颂宜和他在一起那段时间,在他们圈里出了名的重色轻友。很长一段时间里,陈颂宜身边就只有一个宋退思,俩人除了放学回家,基本走哪都黏在一起。
唯一可以隔开他们的,估计就只有陈颂宜的回家搭子江庭月了。可是到了后来,俩人的要好程度连江庭月都会吃醋,更别提他们这群号称发小的竹马。
所以宋退思这句不重要说出口,席襄垣莫名有被气到。
席襄垣抽了张k打出去,“宋先生结婚了吗?”
宋退思过牌,“没有。”
津淞药业盛大,凭借实验室研究,研制出了许多新药品,从籍籍无名的药业一跃成为业界龙头。只是掌权人极为低调,只是同在商圈,总有商圈的门道,要了解依然会有线索。
席襄垣并不掩饰自己对他的了解,“宋先生事业有成,家里应该也催另一件人生大事吧?”
宋退思似乎并没有在意,只是笑笑:“催促是人之常情,主要还是尊重个人意愿。”
这种打太极的话术,让席襄垣有些不耐,暗含咄咄逼人的意味,“那宋先生有意愿?”
没说明什么意愿。
是结婚的意愿?
还是打算和陈颂宜重新开始的意愿?
宋退思思忖,茶色的眼眸掩不住的幽澈,“她有意愿的时候,自然水到渠成。”
话说到了头,再往下纠缠,有失风度。
席襄垣手里的牌合上,又重新排开,打了个顺子出去。
云青颖和蓝经纬像两个小鹌鹑,不敢插话,第一次斗地主斗出血雨腥风的感觉。
“我还挺好奇的,”席襄垣说,“当初你们为什么分手?”
谈不上席襄垣故意找茬,他是真不知道。
当初俩人在一起的时候,陈颂宜把宋退思藏得太好了,以至于他们都是在她去花滑队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分手的。就连江庭月这个陪着失恋吐了半宿的,也知之甚少。
实际上,席襄垣并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
他只是在提醒宋退思,失去过的人总有失去的理由,再回头,也只是重蹈覆辙一次。
宋退思坐在他对面,身上雪白的衬衣领子挺括,神色淡然,似乎席襄垣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能掀起他清冽幽深的眼底波澜。
鼻息间带着淡淡的笑意,反问:“颂颂没跟你说吗?”
随即,扔了一手炸弹,说:“四个A。”
云青颖:“......”这位哥是真的勇。
情场和赌场,双管齐下,一个软刀子,一个硬刀子。
勇士一枚。
席襄垣嗤笑了声,“十几岁谈的恋爱,你还在耿耿于怀?”
宋退思没说话。
气氛一滞。
云青颖弱弱道:“过。”
席襄垣看了眼牌面,轻啧一声,“大小姐,斗地主,我俩是一队的。”
云青颖瑟瑟发抖:“......我真的没有牌打。”
转瞬,席襄垣甩出一个王炸。
王炸无敌,地主过牌。
席襄垣继续出牌,“对二。”
农民获胜。
云青颖把一手烂牌反扣在桌面,好奇的想看宋退思手里那两张牌。好奇得太明显,宋退思索性直接把牌亮给他看。
同样是对二。
云青颖可惜地摇摇头,“要是早一点出现就好了,早点出说不定还能引出王炸垫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闻言,宋退思理牌的动作一顿,一叠牌没摁住,飞了出去。
而陈颂宜终于打完电话回来。
她今晚喝得有点多,脸颊泛红,烫烫的。
席襄垣一个晚上接了好几个电话,看见她出来,起身拿着车钥匙,走到玄关处把她叫了过去。
陈颂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