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茶送水的手一慢,张巧嘴停在原处。
二仙女可能不懂,她还会不懂?
她张巧嘴替人斟茶送水那么些年。
凡间历经种种磨难,于天庭,的确比凡间好上太多,可也是几百年的孤寂。
日日斟茶日日送水,早已习惯。
可为奴为婢,难道就是她心心念念所想?她怎会甘心?
张巧嘴一心只想着要越过重重山岗,真正成为自己的主人。
可不想,多少年过去,依旧在这里端茶送水。而生来就是公主的人,什么都不做,变得永世永享太平。
七公主向往爱情,不过是因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艰辛才能轻而易举的大放厥词。
张巧嘴定定一看,并不多言,转身就走。
屋中议论、争执,紫儿还是迟迟要走。
三天了,表弟还在这屋前等着。
鱼日没想到,已经三天了,依旧等不到弟妹回来。
表弟日思夜想,鱼日也不知该怎么相劝,只能任由表弟在外等着。
重重叹息,鱼日伸手拿起自己的家伙。
他还在研究那望远镜,等做出来之后,天上地下,还愁表弟望不到什么吗?
总算露出一抹微笑来,到时候表弟肯定会喜欢的。
风声呼啸而来,董永静立在湖畔旁。
天地辽阔,宇宙浩瀚,何曾有机会去探寻娘子踪迹?
他们一个是仙,一个是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牛郎织女,不就是最刻骨铭心的警示。
董永攥紧拳来。
可是娘子,选了她。
即使顶着天的压力,娘子依旧选择同他在一起。
董永静默不语。
既是如此,又如何能对她弃之不理?
高高束着腰,许是高望天空已久,鱼日也险些看不下去了。过来就想寻上董永——
表弟最近,好像变得挺拔了些。
一如往昔,装束古朴老旧,表弟总不愿给自己添上一件新衣裳,偏偏不将发束成从前那般粗糙憨厚,其实只是随意束起马尾,已清秀的不成人样。
他表弟,竟然又这么帅?
鱼日耐不住性子揉了揉眼睛,又忍不住多揉上几遍,确定,董永远比他所想更帅,英姿更加勃发。
偏偏,这样俊秀的公子还是留不住弟妹的心。
弟妹,究竟去了哪里?
鱼日不敢多问,只是一门心思想着还是将饭□□致些,弄得再可口些。
长风鹤立,鱼日边雕刻着一副神仙图边瞧着自己这可怜表弟。
多长时间了,怎么还站在那里。
还想过去问,董永站在原地,风萧萧兮易水寒,竟多了几分惨烈模样。
秋风打落下,轻轻蜷起两捋须发,董永瞧着愈发可怜起来。
“表弟?”
鱼日一惊,表弟怎么不见了?
他似乎叫唤着,“表弟、表弟!”
“你有意引我来是为了做什么?”董永冷冷看一眼对方,虽不明对方的意思,却也隐隐有所察觉对面的、正是傅善的人。
“是傅大人让你来的?”
对面笑而不语。
“他让你来做什么?”
面纱下头的那张脸,始终不因董永的质问而迟疑半分。
“既然如此,亮剑吧。”
不再留情,他先发制人,对面依旧不曾有半点反应。
薄薄面纱下,那人依旧不动分毫。
提着剑,斜侧侧穿过一片泥湿水地,气势愈发磅礴。
耳边重重似有鼓声。
董永不敢懈怠,速度更快,喉间似有心跳声传来,咚咚声不容忽视。
他愈发担忧,一双眼睛齐视眼前。
眼前人不动,他却已被这重重鼓声影响。
咚、咚咚……
不及董永多说,耳边声音更重,他愈恼起来,长剑穿水、越过水塘,叮叮咚咚,声音如水中月,又似镜中花。
未敢多疑,还不及见上娘子一面,难道就要葬身于此。
他闭眼。
待睁开双眼时,竟在一网水潭旁,近看,正是家附近那一汪水潭。
有个身影正同董永背道而驰,不等董永多问,那个背影转身,正是熟悉的模样。
“你……”董永忍不住开口呼唤,“春喜?”
迟疑声还在口中踌躇,虽叫出春喜的名字,董永却依旧踌躇不敢再多乱动。
春喜怎么会在这里。
董永犹豫起来。
“董大哥。”春喜转过身来,董永却迟迟不敢看她。
“春喜。”终还是恢复平日里那副憨厚正直的董永模样,仿佛正是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