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手中破碎的杯子仿佛早已开始印证,印证累积的因果变成刀刃,雪未没脚踝,玻璃渣子才是先割伤少女的玩意。
雨宫还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很快很快,后来逐渐替换掉的是脚下奔腾的声音。站在客厅台子前还维持着茫然的姿势,只是拿出那本被深深藏在礼品盒后的相册,一页一页翻了过去。
她只是把自己在班级合照里划掉了,只是换了年级,但每个教室的课桌都是配套相同,她还记得触摸起桌面的声音,沙沙作响的除去摩梭还有记忆,俯瞰视角拍下的大教学楼,外围的绿茵绕起社办大楼和室外网球场,少女觉得自己此刻翻阅的声音像极了高中时期坐在板凳上看书的姿势,可惜心境已然拉开,全盘颠覆,那时候她还能满心欢喜地昂首对视那个心中热爱的少年,而此刻,她做不到。
分野将在中锋变,可阴晴究竟最后变得如何,冬雪似苍狗,不过晦语般落在雨宫的心。那么多年的坚持宛如孟郊山间的人自正,可她又能感恩多少,或者说,还能保全自己多少?如果说,现在遥想当年被排挤的命运还能假装笑着说青春年少,拒绝潜规则是她还有那么下意识的本心,那么如今呢?
或许上天真的赐予过少女一个机会,她借此放弃了曾经一路包裹粉饰伪装的自己,所以现在是什么,是对她一个普通人得到太多要收回的报应吗?她要求着自己去坚强,去面对,所以她这样对自己是道德的吗?
可雨宫已经无法再思考这些,因为这对于刚出社会的她而言,这已经是一个终极问题,自己必然不是什么幸运的人,读过再多的医典书籍,见过越多的求医,有钱或许解决不了什么,但没钱就是什么也无法解决。
天快亮了,外头的蝉叫也早就消失了,是几个月前,或者是在更早的时候。
她的梦要醒了吗?这是第一次,少女询问自己。会疼吗,还想哭吗。
只是几十平的房间也不会有回音去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