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似过得并不好,徐明月一想到许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叫他这般清瘦,便控制不住地心生怜惜,情绪激荡之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抱了上去。
这一抱就似抱住了被风吹起的衣袍,用力环抱收紧后才见底下真章。
细瘦的腰身盈盈一握,徐明月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腰线突起十分硌人,她有些不可置信,抬起了头,便见着眼前胸膛之处因她方才的动作被蹭开了些许缝隙。
透过这一丝缝隙她窥到了根根分明的肋骨,惊讶之下,竟是都忽略了沈鹤一僵硬的身躯。
徐明月心底冒出了许多疑问,他怎的会变得这般瘦?
她睁大了眼眸,泛着丝丝红痕的俏脸惊讶之色溢于言表:“沈鹤一你怎么啦?”说罢手上还不安分地摸了摸:“你怎的瘦了这么多?”
说实在的,忽的被人抱住,还是一个形似乞丐模样的人,沈鹤一其实很惶恐。
下意识便想伸手将怀中之人甩开,好在他还没来得及行动,怀中之人便顶着一头乱发抬起了头。
这一刻,心中惶恐的情绪逐渐转为莫名的紧张,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狂跳了起来,沈鹤一身体僵硬,一时间竟不知要作何反应。
直到耳旁响起徐明月娇俏的嗓音,沈鹤一才勉强压下了心中莫名思绪。
他低下头与怀中之人对视,注意到了她奇怪的扮相。
徐明月肌肤雪白娇嫩,裸露在外的皮肤因被枝叶刮破,显得又红又肿,梳好的发髻也歪歪斜斜呆毛乱翘。
沈鹤一看了看怀中之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没吭声的暗五,俩人的装扮都如出一辙的狼狈,身上穿的衣物被树丛勾地抽丝,破破烂烂又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面对这俩人的惨状,沈鹤一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他没说话,徐明月有些着急,将站在一旁当空气的暗五拉到了沈鹤一跟前,又把沈鹤一细瘦的腕子举了起来方便诊脉。
沈鹤一有些囧,总觉得现下这个情形最应该看的不是她们自己么?她们看起来比自己惨的多了吧?
见暗五当真探过手来要给自己把脉,沈鹤一赶紧抽回手腕解释道:“我无事。”
徐明月才不信他这番说辞,看他瘦成这般模样,生怕是被先前的伤势影响,心中担忧不减反增。
十分强硬地再次抓起他的手腕怼在暗五跟前,不让他有逃脱的机会。
暗五会意,十分配合他家主子,快速伸手探了上去。
嗯!脉象平稳有力,伤势已全然恢复,是个十分健康的躯体...
暗五抬眼,看了一下沈鹤一的面相,见他虽然清瘦,但确实是无生病时该有的模样。
他又换了一只手细细诊了起来,脉搏依旧平稳...
暗五不是个会质疑自己的人,经过两轮的诊断,他确信沈鹤一如今身体康健并无不妥之处,若非说有,也就是思虑有些重,对身体的影响并不算大,起码没到影响到健康的地步。
有了暗五的双重肯定,徐明月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不是受伤引起便好,身体无碍她有的是办法将他养胖。
想到此徐明月将沈鹤一往里推了推,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犹如回到自家般自然,推搡间还不忘叫暗五把马匹牵去树林里喂养,让马儿休憩片刻。
心中正盘算着要如何一步一步将沈鹤一养胖,倒是忽略了男人被她推搡后越发僵硬的身躯。
她往里推了一阵才注意到这处道观的布局与她常见的有所不同,正堂摆放的并不是寻常的道观所用的三清神像。
而是挂着一副巨大的画像,画中人身穿一身淡青色长袍,手中持着一把桃木剑,神情无喜无悲,望着却无端令人心生敬畏。
因着太过于惊讶,徐明月停下了推搡的动作,望着画像呐呐自语:“这是?”
没有了徐明月在一旁干扰,沈鹤一僵硬如木头的身体总算是恢复自如了。
就如同获得自由的囚徒,打破了束缚他的枷锁后便是连退了数步。
等与徐明月拉开了好几步距离后,沈鹤一才悄悄松了口气。
又见她神色怔愣似被画像魇着了,他连忙出声说道:“这是道风观的祖师爷。”
说罢便想上前指引徐明月为祖师爷上柱香,但是走了两步又想起自己方才的糗态顿时住了脚。
最后他想了想还是没再上前,隔着一小段距离叫道:“这儿有供香,你...可以取三根为祖师爷上炷香的。”
突如其来的嗓音犹如天籁般打破了徐明月眼前的迷雾,让她混沌的大脑霎时间醒过了神。
她心中骇然,对眼前这幅画像更加敬重了,连忙按照沈鹤一的指引取了三炷香在画像前拜了拜,虔诚至极。
沈鹤一见状看向徐明月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了几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也取了三炷香站在徐明月身后闭眼同她一起虔诚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