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暖暖能再次神色自如的同白彦交谈,已经是晚上11点了,彼时,她刚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合着衣乖巧的坐在沙发上。
她怀里,抱着一床浅绿色的薄毯,那是刚刚白彦唤护士送来的。
“你快点睡吧,我守着你。”有了前车之鉴,苏暖暖再开口时,简单谨慎了不少。
智者寡言,愚者善辩,古人说的话还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瞧着苏暖暖溢于言表的紧张,白彦有些失笑,他想了会儿,索性阖了眼,将身躺下道:“睡吧。”语后,便也不再看她。
见着对方终于睡下,苏暖暖方才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她关了灯,也轻轻躺到沙发上,今天这一天,确实是发生了很多事!
考试的紧张、旅程的疲惫、还有先前的悸动与不安,着实是耗费了她很多的精力。
苏暖暖躺了会儿,感觉眼皮要打架时,她又微微的坐了起来。
屈膝靠在沙发上时,窗外的霓虹灯闪烁不停,时不时还有汽笛的轰鸣声传进来。
苏暖暖转眼瞧着安睡中的白彦,他好像已经不复平日的清冷,黑黑亮亮的发丝软软的搭在额上,平添了几分乖巧。
她看着看着,亮晶晶的黑眸中就带了些笑,静夜晚风中,她突然觉得心里很有些柔软。
就这样守着他又坐了一会儿,过了凌晨后,苏暖暖终于开始有些支撑不住,她的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儿在你死我活的打斗。
一个小人儿在轻轻的诱惑,说:睡吧睡吧,睡一会儿才有精力照顾他呀!
另一个则挥着天使棒义正言辞的反驳:君子一诺!暖暖,你怎么能够食言呢?
最终,还是被那个邪恶的小人儿占了上风,苏暖暖轻掐着大腿告诫自己:“十分钟,我就睡十分钟!”
然后在一片挣扎中,她心有愧疚又稀里糊涂的躺下了……
听着沙发上终于传来的清浅而又匀长的呼吸声,白彦缓缓地睁开了眼。
他一贯是浅眠的。
况且在那样的情况下,如果他不率先的睡着,那沙发上的那个小姑娘恐怕是要紧张一夜的。
白彦走下床,苏暖暖身上盖着的薄毯已经被她蹬掉了一截,他蹲下身子,轻轻的替她掖好了被角。
小姑娘的睡颜是惺忪而没有防备的,此时月光洒下,她细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了一片片的暗影。
那阖着的眼皮之下,是有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的。
白彦神色专注的瞧着她,他回想起刚刚她讲起书法时的兴致勃勃,又陷入了微微的沉思。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吗?
即便是身在病房之中,她的身上也是有光芒的。
白彦突然很想去摸摸她的眼,可伸手的不经意间,他却又看到了自己左手上层层包裹着的骇人伤疤。
那一瞬间,他心中突然无比的落寞!
难道这些光芒与伤口,注定就是他与苏暖暖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吗?
不!
白彦眼底忽然带了些执拗。
不是这样的!
那如果是他的太阳,那么这抹光,他是一定要握在手中的!
白彦敛了眸,他深深压抑着心中升腾而起的那股戾气,再睁眼时,却还是忍不住抚上了苏暖暖细软的面颊,那片滑腻,似乎很能抚平人的心田,却又似乎远远的不够!
白彦看着眼前心心念念的人儿,终是有些自嘲的俯首:“怎么办?我好像已经没有办法放手了……”
等苏暖暖再有意识时,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她是被清晨的那缕阳光晃醒的。
苏暖暖睡眼惺忪的在沙发上懵了两秒,然后就一个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白彦!”
她下意识的唤他,却发现对方正坐在病床上好整以暇的瞧她。
目光对视中,苏暖暖只感觉自己的脸都快丢到了太平洋,却一时又顾不得这么多,她飞快地掀开毛毯,“咚咚咚”就跑到了白彦病床前,伸出手来探他的额头!
“还好,还好!”体温是正常的!
苏暖暖心中的负罪感稍减,但这种陪床时呼呼大睡的行径,怎么都是有些说不过去的,她红着脸正想道歉,忽听白彦轻轻咳嗽了两声。
“去把鞋穿上。”他的话语里,好似平波无澜。
“啊?”
苏暖暖此时低头,才发现自己刚刚太着急,竟然是赤着脚下床的。
不过她平时大喇喇惯了,在家里也常是光着脚跑的,因而此时看见这几根圆润可爱的脚趾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初冬的天毕竟是凉的!
此时经白彦一提醒,她又觉察到了寒意,便缩着脚,龇牙咧嘴、一颠一拐的回去穿鞋了。
看着清冷的病房被苏暖暖瞬间搅出些生气,白彦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