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还有我呢。”路易轻声地劝慰起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无论您发生什么事,学生我都会站在您身边的。”
老大心想着,他可不敢有这么个天天变着法子,想要把爹拖下水的儿子。心里虽吐槽着,但面上儿,老大始终保持着一副崩溃的样子。
他使劲儿挠了挠头皮,有些泄气地说:“你不知道,我爹他疼爱幼子,几乎把手中所有的权柄都交给了他,那些人眼看着幼子势大,都纷纷跑到了他身边。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不被我爹重视,身上又没有他们能谋取的东西,那些外人怎会帮助我呢?”
老大絮絮叨叨地,从他爹从未给他换过尿布,到幼子从小就被他爹亲自教养,从他爹只会要求他读书,到幼子被他爹扛在脖子上玩耍,他全都真真假假地说了个遍,俨然就是一副把路易当作情绪垃圾桶的模样。
“先生,您的父亲可真偏心,不如我来替先生出口恶气吧。”路易的演技实在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脸上全都是义愤填膺,愣是一点儿破绽都没让老大给找出来。
老大上下打量了路易一遍,仿佛是丝毫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有些敷衍地说:“我们家的势力真的很大,就凭借你一个穷学生,哪里能对抗得了?”
“可若是加上我背后的法兰西呢?”路易附到老大耳边,小声地说道。
从路易口中呼出的空气,完美地打在了老大的耳垂上,惹得他一个激灵。不过这也挺好,路易还以为,老大是被“法兰西”这三个字给吓到了。
果然,下一秒老大的胸脯就猛烈地起伏了起来,他急促地问:“你什么意思?别开玩笑了。你一个普通学生,怎敢打包票让法兰西出面?他们怎么出面?你有什么图谋?你知不知道,这话不能乱说的。在大楚,叛国通外敌,那可是死罪。”
“先生,哪有您说得这么严重?我们法兰西也是长子继承制。您明明是长子,继承家产是理所当然的。我恰好认识法兰西使团的武官,若是我能说服武官出面帮您,那您的赢面可就大多了。”路易的语气依旧柔和,声音充满蛊惑。
此时,路易和老大似乎是彻底调转了过来。老大沉默不语,喋喋不休的人则变成了路易:“至于图谋。先生,若是法兰西最终肯出面帮您,那您必定也是要付出些什么的。不过,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对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对您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怎么算是叛国呢?再说了,等您成功了,一切还不是您说了算?之前与法兰西出面的种种,也不过是两国之间的友好交流罢了。”路易一边说话,一边还偷偷摸摸地打量着老大的神情。
老大自然是注意到路易在观察他,他努力地板着一张脸,沉默很久之后,才严肃地说:“此事非同小可,你让我多考虑几日。”
“那学生便静候佳音。”路易站起身来,躬身行礼后,才静静地离开。
老大看着路易的背影,无声地“呸”了人家一下,这才又低下头捂住脸,装作一副深思的模样。毕竟演戏啊,还是演到底比较好。谁知道路易会不会突然杀个回马枪?
几天后,鼎丰楼的小包间内,老大、路易和法兰西武官相对而坐,看来这是老大的“考虑”有了结果。
“既然法兰西的武官都肯为了我这个教书匠出头,想来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吧?”老大此时一改往日在路易眼中的温和气质,周身都变得凌厉了起来。
也不给武官说话的机会,老大看了看路易,对着武官问道:“这个人也是你们派去到我身边的吧?说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图谋?”
武官也没想到,老大说话如此直接,他顿了顿,这才笑着解释道:“大王爷,我们哪里敢有什么图谋啊?不过是看不惯陛下偏宠太子罢了。您是长子,母亲是出自建宁吴家的贵妃,论年龄,论出身,这皇位合该都是您的啊。”
“那论能力呢?”老大冷哼了一声,也笑着反问道。
“等您成了事,一切都是由您做主,那能不能力的,又有何重要的呢?”武官面不改色,一心蛊惑着老大。
老大也不跟他废话,他直截了当地问:“你们费尽心机,又是散布流言引起吴家的注意,好让我知道,又是在我身边安插探子,费了这么一大圈功夫,肯定不是为了推我登上皇位的吧,这天下间难不成真有这么好心的人?”
“我是奉法兰西新王之命,前来助力大王爷登上皇位的。的确不出大王爷所料,国王是有事希望大王爷能够帮忙。”武官的脸就跟那夏日的天气似的,说变就变,上一刻,他还是笑盈盈的,下一秒,他就立刻严肃了起来。
老大拧了拧眉心说:“直说便是了。”
听着老大那略微松动的语气,武官说话也渐渐柔和起来:“南诏气候宜人,四季如春,国王十分喜欢那里。于是乎,国王想要派兵常驻,以方便他随时过去避寒——”
“你放肆!”老大打断了武官的话,他站起身来,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