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昼夜疾驰,赶在北戎大军来临之前抵达了北地要塞。
之后,闻讯赶来的老平王和四大国公也加入了进来,稍后一步的还有来自大楚各地的英雄豪杰们。武阳将这些人和她的两千护卫、北地的守军融合在一起。
敌军来袭,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将这些人变得更有默契,而不是各自为战。于是乎,武阳便将整支队伍划分成很多个小队,队员们吃、住、训练都在一起。她还增加了奖励制度,各小队之间的竞争心理也强了不少,而新来的和老兵们也都因此而团结了不少。
不过,这种训练的时间根本就不够,北戎也不会给大楚准备的机会,几乎是一息之间,北戎铁蹄扬起的灰尘便落在了北地守军的营帐上。大家尽量有条不紊地穿戴好盔甲,拿起武器,准备迎敌。
武阳自然是一马当先的。她骑在马上,腰间别的是父亲兴宗的佩剑,神情坚毅,盯着远处时,那眼神中还包含着一丝的憎恨。
她怎么能不憎恨呢?
来到北地以后,武阳才真正理解了“牲畜不如”这四个字究竟是何含义。
她看到了城墙上那暗红色的痕迹,北地军民一代代倒下,后面的人又一个个接着冲上来,他们的身躯连城墙都染红了。她看到了老人背上的斑驳鞭痕和婴儿脸上还未结痂的刺字,那是个还没满周岁的婴儿啊。她看到了慈幼院里那些已经疯魔的女娘们,她们不是在呼喊着爹娘,就是在寻找着孩子。
就这样,北地的百姓还是在一如既往地支持着守军。他们说,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若是他们南迁了,那不就是白白地把这片土地留给北戎了吗?他们要留在这里,和北地的守军一起,守着大楚的每一寸土地。
面对脸上的伤疤还没好全,却依旧眼神明亮的北地守军和百姓,武阳行了一个大礼,这是代替大楚皇室向北地军民送上的感激,亦是谢罪。
武阳觉得,她该行大礼的,又何止是原先的北地军民呢?还有站在她身后的新兵们。
这群新兵之中,不乏像老平王和四大国公那样的青年才俊。他们原本可以有安稳富足,或许还功成名就的人生,可这终究是被北戎给毁了。听到北戎挥师南下,万千还未及冠的郎君便跪别家人上了战场,甚至有些人是前一日刚到北地,第二日便要上阵杀敌了。
武阳曾问过,那些郎君为何要放弃学业,放弃一帆风顺的人生,来到北地喝风沙,日日在刀尖上饮血呢?
他们只是淡然一笑,回答道:“公主,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呢?我们心底有一股声音告诉我们,我们应该在北地,我们能帮得上忙,所以,大家就来了。您就当我们是为了保护百姓,也为了我们的少年意气吧。”
看着身后的郎君们,他们初上战场还瑟瑟发抖,脸上却写着“一往无前”,武阳高声喊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