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静待多时的元祐帝终于在曹安的陪护下闪亮登场。
一炷香前还在争论不休的大臣们纷纷俯首行礼。
元祐帝走上高台落座后,面色不善地问道:“刚刚是怎么了?朕在二里地外都能听见你们的吵闹声。”
文首辅正打算站出来解释,谁料老二竟然意想不到地截了胡,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道:“禀父皇,护国公悖逆不轨,竟披甲戴刀上殿,儿臣与众位大人实在是气不过便同护国公争论起来,谁知诸位将军竟公然维护此等宵小,还要上手大人,儿臣请旨诛杀护国公一系!”
这番话一出,饶是见多识广的宋老尚书也瞠目结舌,见过不要脸颠倒黑白的,还没见过如此愚蠢到把自己脸皮都能扯下来说瞎话的人。
元祐帝也愣住了,不忍直视老二,简直是傻子一个,怪不得被人当枪使。
“行了!这是朕的旨意,护国公只是遵旨办事罢了。”元祐帝不等下首臣子们出声便道:“开始吧!”
随即乐师伶人有序进场。霎时间,乾泰殿内一片轻歌曼舞,歌舞升平,游鱼出听,众人觥筹交错,一切又恢复到最开始的模样。
随着宴会的进行,不少大臣也回过味儿来了,尤其是分属不同皇子阵营的各位大臣恨不得抓耳挠腮,向皇子们传递消息。
无奈今日不同往常般男女左右分开,而是朝臣与皇子们相对就座。若是在开宴前,还能使使眼色,递递眼神,可现在场中全身跳舞的乐女,就算是说话对面都不一定能听见,更何况眼神动作了。
正如元祐帝最担心的那样,他真的不会教儿子。在场的七位皇子远不如朝臣那般别具慧眼,深谋远虑。这不,宴席还未过半,老二率先发难:“儿臣恭祝父皇五十寿诞,可是父皇您都五十岁了,这皇位也坐了将近三十年,是时候换人做做了。”
顿时殿内鸦雀无声,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老二,眼神中有惊恐,有惋惜,也有像看傻子一样的。
最后这种人中就有高台上的元祐帝:“换谁,换你吗?”元祐帝实在是不想跟这头蠢驴说话,老二是彻底废了,可他还是想看看其他人的表现,只能陪着老二把戏演下去。
其实老二刚站起来,还没说话,刚才首先指责护国公的那个后生仔就抬起左臂,置于胸前水平移动,打起了停止的手势。可老二吧,先前实在是兴奋不已,几杯酒哗哗下了肚,再加上那后生坐官员最后一排,硬是看成了那手掌在向喉咙砍去,于是便迫不及待地来了这么一出。
“当然是儿子舍我其谁,当仁不让!”话毕,便将手中的就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只见那就被并没有如老二所想的那样摔成八瓣,而是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又滚了几圈,滚到了承恩公脚边。
见着这滑稽的一幕众人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二皇子恼羞成怒,抓起了案上的果盘,摔到了案上。
这一次盘子倒是碎了,可是盘子里的果皮瓜子全都飞溅出来,有一大片橘子皮竟然落到了郭嫔的头上。
“咦—你恶不恶心人呐!”郭嫔嫌弃地说道。
听见郭嫔这浓重的乡音,众人哄堂大笑。
老二气急败坏,跳起脚来:“看来不动真格不行了,刘某呢?进来!”他那无能怒吼在乾泰殿内回荡着,回荡着,却始终不见有什么人进来。
就这?众人仿佛被惊到了一般,老二的这波操作属实是有些许潦草。
就在老二还在吼着要刘某进来的时候,老五发话了:“二哥,你是在找你舅舅吗?他来不了了!”
一听这话,老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是被老五老六坑了,想着便要上手,却被老六踹翻在案上,久久不能起身。静妃看见老二受伤连忙扑过去,口中还不断咒骂着老五老六。
眼见着老二被老六所伤,众人的哄笑声戛然而止,这才终于有了点皇子谋反的真实感,随着京畿营冯充带着大批侍卫冲进殿内,这份真实感转化成了深深的恐惧感。
“禀报两位殿下,刘某已被擒拿,宫门已关闭,宫内的侍卫也都已经换成了咱们的人。”冯充回禀道。
“你们把我兄长怎么样了!”静妃扑向老五,尖利的指甲划过老五的脸庞,留下三道深红血痕。
“贱人,你敢伤了我儿!”榆妃见状上前一个耳光甩在了静妃脸上,推搡着把静妃也踢到了地上。
老五看着静妃状如泼妇的样子,又摸了摸自己被划伤的脸,嘲讽道:“哼!母子俩都是愚钝不堪!”说罢,他向一直看戏的元祐帝行了一礼,从老六的怀中拿起一副早已拟好的圣旨说道:“父皇,如今这宫内外已经完全被儿臣所控制,儿臣也早已准备好诏书,父皇您还是退位吧!”
“你能控制得了整个皇宫,是吗?朕不信。”元祐帝轻缓地说道。
“如今也由不得父皇不信,看在咱们的父子情分上,父皇您还是盖印吧!”老六得意地说道。
“又废了两个!”元祐帝低声说道。说罢便吩咐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