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沉默,是谁的错?
天怜衣明知撒谎不好,欺骗他人更是一种不良好行为的体现。
可头颅寄生这种怪病,正经的史书上从未记载过。就算民间怪谈记载得有,但也不过是残破版本,真假难辨,不可全信。
阿善又是个多愁善感之人,现在头颅还处于生长期,饿得快,就疯狂地啃咬她。
如实说给她听,她还得时刻感知被头颅啃咬的滋味。
这好吗?
这不好。
但阿善哭着说:“娘娘,阿善是有知情权的。”
是,她是受害者,是当事人,自然是有知情权的。
于是,当她屈膝弯腿清楚地看见伤口里的小头颅后,她差点当场晕过去。
她的伤口里长了一颗诡绿色的小头颅,它的牙骨还在上下啃动,是个傻子都能看出它在嚼食。
这才破解了这一路来,为何她一直感觉伤口里有什么东西啃自己的疑惑。
以为是疼痛传来的错觉,没想到是真的有东西在啃自己......
现在,阿善的脑海中只有一种思维:她被啃了,被小头颅当食物给啃了。
这是一种可怕的逆向行为。
以往,若是想吃什么,就养什么,种什么。完完全全是为了满足自己需求所为。
可现在反过来了,她不仅被迫养了一个小头颅,还被小头颅充当填饱肚子、吸取营养成分的来源,完全是为了满足他人需求而生。
阿善害怕得全身颤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娘,娘娘,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一个小头颅在我伤口里?谁放的?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放一个小头颅来啃我?”
阿善临近崩溃与绝望边缘,撕心裂肺地说:“我不要当一个小头颅的食物,我不要当一个小头颅的肥料......”
她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谁的食物,更不是谁的肥料啊啊啊啊。
天怜衣也皱起眉头,这就是她非要瞒着阿善的原因。
她一旦知道了,整个人都会崩溃垮掉的。
如此时此刻。
天怜衣一边擦去她的眼泪,一边说:“不管什么原因,我们都会把这个肆无忌惮、毫无规矩的小头颅给剔除干净的。阿善乖啊,要对自己有信心,一定能剔除干净的。”
好不容易稳住阿善的情绪,却又面临了黑夜带来的困境。
得天独厚的地势环境,让入了夜的鬼头国荒郊野外,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怪异与恶劣。
山谷间传来不明不白的叫声。
喊声不断,是温馨的问候,温柔地叫喊,不恐惧,不空灵,恍如是有人精心喊一个失散的孩儿回家来。
都说鬼头国经历千年风雨,独自传承下来的文化习俗“别具一格”,还真如此。
他们听见的这种喊法,叫“喊魂”。
喊魂,很好理解,就是喊离开的魂魄回来。
但这种又分为两种:
第一种,喊的是生人魂。
一般出现于生人看见了什么惊悚场面后,或被人突然吓了一跳,变得魂不守舍时,就需要将魂魄给喊回来。
第二种,喊的是死人魂。
这种喊法跟喊生人魂差不多,但区别在于,喊回来的死人魂大多数是他人的,喊来做甚,大概是为自己所用。
显然,鬼头国喊的是第二种。
通往鬼头国的山路小窄,说是给谁让路,大多是不可能。
往内走,撞的是山。往外走,掉的是崖。
因此,面对一个个诡绿色的幽灵成排成队地出现在远处时,他们顿时变得不知所措。
即使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幽灵,但在此之前,其实他们见过很多面,打过很多次招呼,聊过很多天。
天怜衣最先看清了领路人:“祸首领???”
是他吗?是他吧。
就是他,但此时的他与往常见到的他差别很大。
上次见,见的是人。这次见,见的是幽灵状态的他。
或许是带身后人回家的缘故,他不再是那种难以靠近的臭脸,反而是面带笑容,一脸欢快地跳着,舞着,走着。
手里提着的诡绿色的灯,是极为引人注目的亮点:那灯散发着诡绿色的气体,四周插满了香火。
天怜衣:“夫郎,祸首领手中提着的灯,烧的是不是灵魂?”
看似很像。
夫郎甚至都不需要看一眼,就能回答:“嗯,是灵魂。”
那不用猜烧的是谁的灵魂了,肯定是无相国战士的。
只见那幽灵队伍越来越近,他们面带胜利的笑容,提着剑、迈大步,一路高歌。
喊的,是让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军队回家的魂魄。
阿善小声问:“娘娘,此路过于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