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原本是可以抓住夫郎的。
但她在抓的过程中,伴随轿子猛烈一晃荡的那瞬间,夫郎的红盖头也摇晃得厉害,差点儿就飞掉了。
又或许是夫郎怕她就此扯掉了红盖头,才处心积虑的宁愿掉下去。
另一辆轿子上沉默不语的两人,突然见夫郎就这样从轿子倒下来的样子,多少有点意外和触不及防。
随着意外的发生,夫郎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上。
离开了天怜衣,他那止不住的血液很快就流了一地。
在旁人眼里看来,他就像是一个被恶毒人硬生生推下悬崖流血过多致死的凄惨新娘。
原本随风随人动的红盖头,此时也变得湿漉漉地贴在夫郎脸上。
而在轿子自上往下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天怜衣,只看见了他那红盖头飘逸时露出的下巴,爬出窗外,着急又担心地问:“夫郎。”
天怜衣本想下轿,地上的夫郎却说了一句:“不要动,不要下轿。”
她为此怔住了。
只因被撞得极为严重的轿子,让她一动就发出要垮掉的声音,夫郎这是怕她会从轿子里摔下来。
见夫郎若无其事地起身,红盖头下看见这双冷白无生气的手滴血不停,他突然就轻声笑了下。
他这一声笑,让原本还有点声音的凶鬼巢变得死气沉沉,只听见“滴答滴答”的似雨落声。
天怜衣见他如此,便轻声再喊了次:“夫郎。”
夫郎却只顾着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倒是很温柔地对天怜衣说:“不用担心,不过这点小事,夫郎都会解决妥当的。”
被撞的轿子自然是不能再坐人了,于是夫郎又叫出了另一辆轿子,亲自抬手搀扶天怜衣下来。
天怜衣愣愣,看着伸出来的那只手死白,寒浸浸的,还有些血液从衣袖处滴落下来。
听见夫郎说:“来,轿子多的是,夫郎带你换一辆。”
天怜衣缓慢地伸出手来与那只手交叠,在夫郎的搀扶下绕过破轿子,上了新轿子。
在她换好轿子,安安稳稳坐上的那瞬间,见夫郎并没有及时上来。
红色纱帐外的凶鬼巢越发阴森森,阴风吹来时,惹得红色纱帐也随风吹动,就连孤零零站在那的夫郎看起来也诡异极了。
夫郎就这样站着不动的那段小时光里,时间好像也停止了,没人猜到他正在酝酿什么。
直到一炷香后,有一副被鬼轿夫抬着的黑棺木从远处跑来,另一头是鬼轿夫抬着的红花轿。
红花轿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咦,怎么又回来了?”
还没反应是被夫郎操控时,黑棺木和红花轿就这样猛烈地撞在一起。
棺木直接被撞得四分五裂,里面躺着的鬼新郎滚落到地上,睁开了眼睛。
红花轿更是不用说,是直接被黑棺木的头撞进了红花轿里,里面坐着的鬼新娘也被撞飞,吐了血。
夫郎看似什么都没做,但什么都做完了。
鬼新娘见自家鬼夫君半点儿用都没有,就开始起来骂他:“废物,真是废物!你给我起来,给我打趴这个嚣张不可一世的新娘!!!”
鬼新娘对她的鬼夫君拳打脚踢,鬼夫君却再也不敢上前半步,还想要拽自家夫人走。
这可惹不起啊。
在三界中敢惹这位新娘的人可不多,几乎是没有。
可她自家夫人自以为嫁给了一个鬼,就拥有了一个最了不起的鬼夫君,天不怕,地不怕,以自己为中心。
殊不知却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么自然而然的,鬼外有鬼。
鬼新娘:“哼,你不上,就不要再说我是你的妻子。我没有你这样懦弱的夫君!废物,真是废物!”
说完,她就要自己上,可她那微微的法力连靠近夫郎的能力都没有,反而被夫郎用意念将她定在了原地。
只要他的意念再强一点点,这位胆大包天的鬼新娘就会被撕碎,活生生地被撕碎。
此时,那位鬼夫君却连滚带爬地前来求夫郎开恩。
可怎么的,鬼道这么多,平日里赶得匆忙,会撞到一起也没有什么。
可若是带着这位鬼新娘一起来的,那可就不是单纯的意外,而是蓄谋已久的撞击事故,纯粹的报复了。
对于此,夫郎若是饶恕了,就不是令三界都谈之色变的新娘轿主了。
只见夫郎二话不说地转身靠近天怜衣,就在鬼夫君认为自己的夫人被宽恕了,为此跪下拜礼答谢不杀之恩时,却亲眼见自己的夫人被撕碎了。
传来耳边的,是夫郎一道道似命令般的冰冷话语:“如今祖坟已进,心愿已成。有没有夫人,对你而言,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就不要了吧。
夫郎刚上轿子,就见天怜衣伸出自己的手来。
这一次,他不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