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没法使唤右手,半梦半醒间的迪奥立刻清醒了过来,他扭头一看,手还在,是苏菲亚趴在上面睡觉把他的手压麻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苏菲亚一定已经很累了,所以迪奥便不想打扰她睡觉,可他只是稍稍一动,苏菲亚就惊醒了。
突然醒来的苏菲亚迷茫了一会,似乎仍徘徊在梦和现实之间,可随着意识的不断清醒,她终于还是回到了残酷的现实。
看到她的眼泪刷的下来,迪奥头痛了起来。
“别哭了苏菲亚。”
“爸爸死了,我没有爸爸了……迪奥,我没有爸爸了。”苏菲亚这样说着,脑海里不断地闪过父亲的好与坏,哭的更厉害了。
迪奥知道苏菲亚虽然也会和迪布瓦闹矛盾,少女时还总是埋怨他关着自己,不自由,但心底终究还是爱他的。可迪布瓦已经死了,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迪奥只能拖着病体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耐心的劝慰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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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银行家被杀,女婿也身受重伤,这是大事。
只几天,警察就抓到了杀害迪布瓦的三名嫌疑人,三人很快就招认了犯案过程,尽管仍在割掉迪布瓦耳朵的这件事上含糊其辞(都说扔掉了,但他们所说的,具体扔掉的方式和位置并不相同),但三人的犯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
之后在迪奥和律师的强烈要求和共同努力下,参与犯案的三人被判处死刑,并很快在众目睽睽之下掉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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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亲爱的父亲,苏菲亚着实萎靡了一段时间。但最终她还是接受了现实,在迪奥和女儿的关心、陪伴下走出阴影,恢复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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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0年夏季
对于苏菲亚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因为她终于又怀上了孩子。作为一个喜欢孩子和热闹的人,只要想到家里很快会有新成员出生,她就觉得开心。
除了医生,就只有她一人知道这件事,这是大惊喜,她要等迪奥回家了将这件事亲口告诉他。
想到迪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出现表情,正摆弄鲜花的苏菲亚笑容又明媚了许多,竟然衬的花都暗淡了几分,真真是人比花娇。
忽然,一个的陌生女声响了起来。
“苏菲亚。”
苏菲亚回头,看到这个穿着华丽蓝色钟形裙子,腰部勒的纤细,戴着黄色宽沿遮阳帽,微微仰头态度傲慢的女人后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公爵夫人,您来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也好让我做点准备。”她的手微微提了提裙摆,“现在这样见客实在太失礼了。”
站在这个衣着简朴却难掩生机与美丽的23岁女人面前,已经35岁,明显感到青春消逝的公爵夫人,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岁月不饶人。
如果她也这样年轻……
公爵夫人哼笑了一声:“怎么,不欢迎我吗?”
“怎么会,快请坐。”说着苏菲亚快步走到桌前为公爵夫人拉开椅子,“您喝什么茶?那些佣人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也没人端茶过来。”
公爵夫人半步也没动,微扬着下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不用麻烦,我不喝茶,说两句话就走。”
“这……”
“我是替迪奥来通知你的。”
苏菲亚更加疑惑了,她与迪奥是夫妻,天天见面,夜里也是睡在一张床上,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是不能直接说,需要一个外人来通知的呢?
“是什么事?”
“迪奥要和你离婚。”
“和我离婚?”苏菲亚更觉得匪夷所思了,“这怎么可能。”
“我骗你干什么,这确实是迪奥的意思,也是他叫我来说的。他还说如果你同意现在离婚,他愿意将一部分家产分给你。不愿意,就等着以后净身出户吧。”
苏菲亚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她知道这件事的关键在她与迪奥,所以无意与他人争辩。
“好吧,我知道了,等晚点我会和他谈谈这件事,您还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公爵夫人忽然笑了,笑的得意又讥讽:“你不信,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紧接着她啪啪拍了三下手,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便拿着个被黑布包裹的罐子走了进来。那男人将罐子上的黑布扯开,露出了里面那被淡黄色液体浸泡的耳朵。
苏菲亚脸上的笑容即刻消失了,她的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你认识这个东西吧。”
“一只耳朵有什么不认识的,不过我不明白的是公爵夫人您给我看这个东西是意思。”
“别装了,你我都心知肚明,这就是你父亲迪布瓦的耳朵!”
“这都是你说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还说这是凯撒大帝的耳朵呢?有人信吗?”
“你!”公爵夫人有些气急了,但她的眼珠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