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就会心上动容的语调。
她不由一笑。
而已然恢复了精神的他在看到她的笑颜后完全怔住了。
察觉到一旁的顾清乔已经很识趣地去了外间,迎上他痴然的眸光,初微缓缓踮起脚,将唇轻轻覆在他的上面,干燥到能割疼人的触感便渡到了她这边,龟裂的唇上渗出的铁锈味包裹着他的气息慢慢在她嘴里散开。
她从未做过这种事,吻他的动作充斥着羞意,生涩得不得了,她甚至不敢去看他,只将双眸紧紧闭上,却还是深深感觉到了他的僵顿,她凭着从前的记忆学着他吻她时的动作,吻着他。
关于他和她,过去的林林总总,此时此刻,她不想再去想谁对谁错,也许都是他错,也许,她也有许多的固执,但是,若当真是要放下,宽恕他,也饶恕自己,那何须再计较什么,之前一直不愿提关于他的事,其实只是因为她心里明白,她忘不了他,从前和他在一起,她受过很多伤,而现在,在他奋不顾身替她挡下那些箭的那一瞬间,她心中便深深扎进一个信念,他爱她,这次,她真的感受到了。
从前一次次,他跟她说“照顾”,说会对她好,那时她并不信,因为遍体鳞伤的她已然将心缩了起来,可是现在,她想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她试着去接受他,也试着敞开心扉地去爱一个人。
可是,我原谅你了,这样的话她终是说不出口,为的,是过去的自己,那些伤还在,并非因为自己爱上那个“刽子手”就消失不见了,但既然选择放下,她总要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心意的。
所以,她吻了他,不是像从前那个因为敷衍而成定的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而是像恋人之间那样,像从前他吻她时那样,吻了他。
顾清让,真的,我原谅你了。
她抬起双手攀上他的颈脖,在心里低喃着。
只是,也许他们并没有未来的,她和他的开始,或许会是结束。
想到这,她忽然僵了动作,刚想睁眼往后撤去,身前的人却掌着她的后脑勺紧紧将她压进怀里,他锁着她撤开的唇,像是怕她会消失一般,回吻她的力度将她与空气暂时隔绝开来。
嘴唇上的红肿带出热辣辣的痛,初微却是没有去管,甚至在某些瞬间她有想到周遭会有人看着,但她却不愿去在意,若之后的离开会是心中那最坏的结果,那被看去了也无所谓。
所以,她便认真地回应着他,手慢慢从他后颈撤下,自上而下地移到了他的衣襟处,许是因为感受到了她的触碰,他落在她后腰的手便想要去抓她搁在他心口处的指尖,没想却因为这一小小的动作,他突然有些失衡地往后退去,一阵凌乱的脚步后,他的右肩便重重地撞在了挂满水珠的石壁上。
唇齿之间,他的闷哼声带着锈味自缝隙中溢出,初微顿时担心起来,睁眼去看他,却发现他已是满眼炽热地望着自己,幽黑的眸子里像是有人在里面一笔一划地书写出他的情愫,那是一种浓烈的眷恋。
她将身子稍稍一退,可下一瞬他便抬手将她的腰搂住急急往他身上带,初微并未阻止,柔柔一笑,一手抬起,将他唇上残留的血渍仔细地擦拭着,“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便就是这个味道,当时你被我气急了,恶狠狠地吻了我,我不甘示弱,将你的唇咬破,后来我便想,我的初吻竟然是铁锈味的,这太不浪漫了,顾清让,你该赔我的。”
“好,我赔你。”他的声音哑哑的,伴着低笑的眉眼,带出了浓浓的情和欲。
她又是一笑,抬着头将下颌抵在他的胸口上,“那该让你赔我些什么呢?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面,出不出的去还是个问题,要说你手里的那些资产,如今我要来也没有用了。”
顾清让见她这般慵懒地靠在他身上,心里是一片柔软,从前她失忆的时候就喜欢这样用下颌抵在他身上跟他说话,只是,那时的她什么都不记得,纯洁得像一张白纸,而现在,她记得他,记得他曾经的过错,她不止吻了他,更是这般跟他说话,如此的话,是不是表示她已经原谅他了?
他心里忐忑,却又不敢去问,只能随着她的话,抚着她的脸回道:“那些你自是不用要,因为那本来就只会是你的,初微,你可以慢慢想,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从未跟他说过原谅二字,而他也并不希望她对自己那样说,两人之间的感情,她的爱,或许只有矛盾纠葛可以让她记他更深,爱他更深刻,所以,她不必原谅,只需他来赎罪便可。
“那好。”她说着,抬眼示意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墨禾,等后者点头回应后,她才重新望向他道,“顾清让,那你便答应我,无论将来如何,你都要好好活着,为你自己活着。”
“初……”顾清让满眼疑惑,刚想开口询问,脖间突然一瞬刺痛,而后,眼前的人渐渐模糊,他想伸手去抓住她,抓住方才的一切,可他还来不及试探方才的一切是否是真的便两眼一黑地倒进了初微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