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阿祖稍微再慢一点点,初微可能就能将他拦下来,可阿祖走的突然,初微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初微捂着肚子上早已撕裂开来的伤口跟着人群独自跑到哨营的时候,那里已经尸横片野。
清晨薄薄的阳光洒下来,笼罩着眼前的一片血腥,初微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她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熟悉,可脑中所有关于刀剑拼杀的画面都是假的,都是她从电视剧中看到的,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明明她是很怕血的,哪怕是现在,她想要冲进去找阿祖,她也是腿软到走不了路。
地上到处都是穿着北戡兵服的士兵,只剩下少数几个还在跟那群东震人撕拼,其中一个握着火把的士兵被同伴护在身后,初微知道,他是要去放狼烟。
握着火把的士兵刚跑上楼梯,追过来的敌人举着手中的刀一下将他的背部划开了一条拉通整个背部的口子,士兵整个人连同手中的火把一起从烽火台上掉了下来,正好掉在初微面前,士兵背部着地,忍着痛抬头便看到了躲在楼梯下的初微,初微连忙冲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那人拖到了自己躲藏的地方,不等他发作,初微一把将他手中的火把抓在手里,说道:“我是睿王妃,我问你,给你们报信的人呢?”
那名年轻的士兵该是被初微的话给惊到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在营帐那边。”
初微指着阿祖留下的那匹马说道:“外边有马,你回去给睿王报信,东震人今日必会突袭军营,让他提高警惕,这烟,我帮你放。”她一路追着东震人来到哨营,大致也猜到东震人的阴谋,兴城的鸿门宴并没有威胁到顾清让,左司说宴会上东震三皇子将话说得明确,他是要钱,如今看来,他这么做,无非是想麻痹顾清让,而东震今日的突袭,就是要打北戡一个措手不及。
士兵又是一愣,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初微又跟他解释了几句,而后不由分说地将他推上了马。周遭的几个东震人看到离开的马,立刻追了过去,初微也趁这个时机将手中的火把朝头顶的瞭望台扔去,少顷,便有狼烟升起。
已经清理完哨营的东震人正在换上从北戡士兵身上扒下来的兵服,见烽火台狼烟升起,立刻跑了过来。
初微被抓的时候,她并没有怎么反抗,毕竟她想反抗也不顶用,这场厮杀已经结束,若不是她将火把扔进火台,这次突袭于东震人来说可为是大获全胜,不过,就算她已经决定心平气和地接受即将到来的灾难,可被拖进营帐后,她还是被里面的景象给惊着了。
阿祖倒在营帐的角落,跟辰卫的那场打斗他受伤严重,他不顾一切来哨营报信,不知那些东震人对他用了什么手段,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直冲进初微的头顶,若不是他身上穿的是一身玄色,只怕他那身被血浸透的外衣就足够让初微崩溃。
除了阿祖,营帐内的都是东震人,为首站着的,是脸上有黑痣的一个中年男子,初微记得,此人她在南相府见过,虽然她已经知道南甄的真实身份,可亲眼看到曾出现在南相府的人以东震人的身份站在她眼前,她心里还是一咯噔。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南家三小姐……”黑痣男人语带调侃地说道,“南甄还真是教出了个好女儿,莫不是在这里住久了,真当自己是北戡人了?”
初微听着他的话,双眸却是死死凝着倒在角落被人用剑低着喉咙的阿祖,她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一动不动的,她真的很担心,想要叫他,却又怕自己这么做会害了他,正当她犹豫不知该怎么办时,耳朵上突然传来温热的滑腻触感,她浑身一颤,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那个黑痣男人蹲在她身边,正用舌头舔着她的耳朵。
没想这人竟是个变态!
“没想到南甄的女儿竟然如此可口,比那些窑姐好太多了。”
“别碰她!”本以为已经昏死过去的阿祖突然坐直了身子,只是他早已伤痕累累,浑身是血,没等他站起来,身子已经无力地倒了回去。
用剑抵着阿祖的那个人脸上一怒,“给爷老实地呆着!若不是你,我们根本伤不了这么多弟兄,留着你的命,就是想慢慢地玩,怎么,你还想跟爷玩英雄救美?”
黑痣男子被败了兴致,眉头紧皱地抬起了手,半弯的食指微微一动,低沉着声音说道:“杀了。”
男人闻言立刻笑眯了眼,将手中的剑高高地举起。
“慢着!”初微连忙喊道,她用力摆了摆双臂,甩开了压着她的两只手,身后的两人被她这一举动惹怒,重新按回的力度更是重了几分,将初微压成几乎是半弯腰的姿势,初微再次挣扎,黑痣男人似乎对她的这些举动很感兴趣,示意那两人退下,手臂的禁锢解脱,初微这才站起了身子。
“让她说。”黑痣男子让那人停了手,而后对着初微说道,“那日在你爹那儿,看着你让你的下人对你的嫡母动手,我便觉得你这个小辣椒挺有意思的,我倒要看看,南甄这种孬种到底能生出个如何伶俐的女儿来。”
那日南甄让她回府,恐怕不止因为太子的事,初微想着。